“旁的處所撫流民,哪一處不是惹得州縣當中怨聲載道,偏這贛州,竟著流民修渠,於城外建營,又有諸多應對之策,樁樁件件,皆是良苦用心!”趙芮說著說著,表情便垂垂轉好起來,口氣更加地衝動,“以顧延章之才,隻要多加曆練,定能堪當大任!”
說到此處,趙芮又取了放在桌旁的那一本冊子,著鄭萊拿去給範堯臣,感慨萬千隧道:“所謂‘太上立德,其次建功,再次立言’,上回拿到那顧延章所做之轉運章程,已是感覺此人才調卓著,此回得見了這一份流民撫濟之法,更加放心!舊人好,新人一樣不差,朕便不消擔憂將來朝中青黃不接了!”
範堯臣的確被天子這一番指指導點的話給堵得要吐血,偏生還不能辯駁。
老子纔是寒素子!那顧延章富商出身,算個屁的豪門!
他笑嗬嗬隧道:“誰成想那小子如許能折騰,連一年都不肯意等,這便給朕帶瞭如許多的欣喜!”
他想到就在不久前,在家還在嘲笑那顧延章“究竟還是太年青”,不曉得甚麼是“立言”,現在手中捏著這一本冊子,隻感覺好似抓著一塊燒得通紅的炭,燙得隻想把它甩出去,還要踩上兩腳纔好。
範堯臣已是又道:“撫州、吉州兩地哀鴻東去出亡,以凡人之所思,沿途州縣佈施乃是常例,必是要落定於建州、漳州、寧波等處,臣數月以來,已是著諸州一應策劃,好生安撫流民。”
他頓一頓,又道:“贛州未發馬遞,也未焦炙腳遞,更是未有標註加急,臣一時未能批奏,確是臣之錯誤。”
“贛州自建流民營在前,請撫數萬流民在後,卻俱是‘有備無患’,隻說過那營地當中‘可納流民五萬餘’,從未說過這流民數萬,便當一向在贛州不走了。”
“贛州開初所上奏章,與其他州縣並無多大相異之處,隻建了一處營地,著州中招募壯勇,臣雖不如陛下辛苦,倒是普通地用心國事,如果當真曉得此中有異,又怎會坦白?實是才調不敷以發覺此中奧妙。”
“贛州乃是上縣,慣來都是江南西路糧倉地點,上年還緩繳了歲糧,請陛下細觀其去歲初冬之時上呈之折,又有哪一份是在請撥銀糧?”
範堯臣聽得那一句“流民撫濟之法”,已是感覺心中一個格登,待得翻看起手中冊子,見得此中將贛州營地從初建到運轉過程,由頭到尾,詳詳細細,九章四百六十一條,寫得清清楚楚,便是蠢材,隻要照搬此中重點,便也能做個五六分出來。
趙芮一麵說,一麵看向了範堯臣,麵上還帶著幾分指責。
其他摺子,都是由銀台司分類發往政事堂、樞密院,如果不是標註了加急的,壓上幾日,實在也普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