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施藥局,其他很多事項,他也都有一套清算改進的體例,這些體例或許剛開端是受了季清菱的開導,可背麵完美,滿是靠這些年裡頭本身漸漸彌補,與上任以後連絡實際,與官員、胥吏、百姓們一點點相處以後的認知。
旨意一宣,顧、田二人,便開端按部就班地辦理一應交代事項。
大晉本就有“安濟法”,要求凡戶數達到千戶以上的城寨,均瑤設立安濟坊,以收治供境內有病臥無依之人。
這一處的感化隻是供人賞玩罷了,建好至今已經兩年多了,除卻那些個冬烘文士愛上去念幾句半通不通的酸詩,外埠人偶爾去玩耍一番以外,贛州人並冇有覺出甚麼好來。
都說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知州、通判權力甚大,州官的才氣吵嘴,與用心多寡,當真是影響甚著。
但是倒是效果卓著。
而顧延章上任以後,不但州學辦得欣欣茂發,便是各縣當中,鄉學也開端賣力抓了起來,現在往各鄉各縣一走,竟也能在偏僻鄉學裡頭聽到稀稀落落的讀書聲。
很快,“顧通判就要赴京詣闕”的動靜便傳得開了。
贛樓建在贛江邊上,統共三層,遠可瞭望蜿蜒江水,近可俯瞰城中風景,斷斷續續建了兩年才建完,不但州城裡頭,便連四周鄉縣,都有人被征發徭役,過來服過役。
顧延章家中世代行商,對“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的體味可謂極其透辟,他改了施藥局的端方,選定了部分常用藥材,百姓來看病,普通的隻用付近半的代價,其他缺口由州中補上,並按坐館大夫醫治病人的數量,停止相乾考覈以後,由州中付給報酬。
贛州固然有些偏,不像都城一樣,販子之間,大家都敢把天子的床頭事嚼在嘴邊做下酒菜,誰都有個在禦藥院當差,曉得昨夜天子吃了甚麼藥、熏了甚麼香才氣龍精虎猛的遠房表親,可這一處卻有一樁好――來往的販子卻很多,見多識廣的人也很多。
而現在州衙裡頭那一個新來的,便是他的繼任。
冇費多少工夫,州城高高攀個個都曉得了“狀元述職”是個甚麼意義,也曉得了顧通判這一趟回都城,十有八九是不會再返來了。
而站在張待麵前這一個捂著右臉的老頭,便是靠著施藥局才撿回了一條命,他並無後代,老婆也早冇了,現在住在州中設立的安樂廬中,本來每日出去做點散工,現在領了差,幫著來福壽渠的工地上送飯。
一樣的銀錢,用來做其他之事,或許在歲考時便能在自家經曆上增加一筆,而用來照了端方辦事,不但落不到好,說不定哪一處做得不到位了,還要被州中百姓數落――還不如乾脆彆去管了。
季清菱疇前便寫過好幾份關於州縣管理之法的文章,此中觀點清楚,同顧延章腦中所想不謀而合,兩人這數年裡頭常常會商,早已有了一個現成的框架能夠套用,他也曾經去信扣問過大柳先生的定見,到得贛州,先行試點以後,現在已是推行開來。
想要看贛江,贛樓中間再走幾步路,就有個喚作楊仙嶺的小土坡,視野是普通的好,還不消花銀錢――傳聞光是造這一個樓,兩年間就花了近六萬貫,怕不是用銅錢給堆出來的!
鰥、寡、孤、獨占所依,有所靠並不但是一句話,除了完美的章法,還要人去賣力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