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堯臣躊躇了一下,道:“黃相公道在泉州,倒是間隔撫州不算太遠,以宰輔之能,治一州之地,想來並不在話下……”
這頭一份奏章,是楊義府請免縣中今秋賦稅,並請撥調錢米,修橋建路,造流民營的。固然要的錢偏有些多,可也不算多離譜。
趙芮從小就見著父親對著母親百依百順,到得本身做了天子,很多事情,也是風俗性地會考慮母親的定見。
趙芮擺了擺手,道:“倒也不算甚麼,他到得任上,不是屍位素餐,而是一心為民請命,已是其心可嘉。”他頓一頓,意味深長地望著範堯臣,道,“隻這流民營,不管作料,還是銀錢,都有些過量了,何況統管起來,並不輕易,這一回還好,不算大事,如果下回當真出了甚麼民變……”
最費事的一樁大事有了應對之策,趙芮心中也鬆了口氣,他同範堯臣又說了些公事
年前孫相請郡,輔弼的位置冇有被次相填上,更因張太後的激烈反對,也冇有由外任的前輔弼黃昭亮填上,倒是範堯臣得了便宜,一躍而上。
可因為他的估計不敷,到達穀城縣的流民源源不斷,已經遠遠超越了五千之數,縣中隻能一麵吃緊撤榜,一麵現造新的營地。
他冇有多問,而是低下頭,把第二份摺子重新到尾看了一遍。
如果實在冇有合適的人選,天然還是要黃昭亮去的,畢竟即使孫相請郡,可此時楊奎已經返來,他不再像疇前那般焦急需求人來掣肘範堯臣。
都說嚴父慈母,可皇趙之家,倒是剛好倒轉了過來。
而範堯臣這一手,固然是悄悄一撥,可吃相實在是太丟臉了。
如果不是因為張太後那一處不肯同意,現在黃昭亮早該入京了。
不過,撇開這些,黃昭亮確切是非常合適的人選。
趙芮腦中還在思考,聽得範堯臣提了這個名字,麵色穩定,倒是抬開端,看了對方一眼。
如果把黃昭亮放到撫州,一則蝗旱之災,再不消擔憂,二則後宮當中,也能安溫馨靜,叫他不消多操心機去安撫――當然,便是他費了心機,也一定能安撫得下來。
範堯臣猜疑地昂首看了趙芮一眼,有些不明白對方的話中之意。
但是黃昭亮畢竟在政事堂中曆任多年,即使外任,根底猶在,固然冇能得以歸位,可為著衡量,趙芮已經在考慮把他給召返來了。
幸而跟著楊義府的幕僚都是老於政事之人,諸人用力渾身解數,總算把事情給圓了返來。
這已經是去歲的事情了,猶記得當時楊義府才上任不久,就向京中發了此折,此中所請賦稅,恰好踩著能撥給一縣的最大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