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所靠近有半畝大,間隔良山學院約莫小半個時候的路程,共有兩進,每進擺佈各兩個配房,又有一個小小的後院,固然還是不算很大,卻已經充足用了。
轉過身,東西兩麵窗頂吊頸下來幾盆荷花,此時已是初秋,竟伸出零散幾枝花苞,紅白相間,綠紅相繞,非常清爽可兒。荷花盆子乃是琉璃所造,透過外盆子看出來,本來盆中還套了另一個盆子,外盆養了幾條小魚,正歡樂地遊來遊去。
回到家中時候尚早,兩人閒談半晌,各自去換洗不提。
芳華少女,自是淨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旬月未歸,書房中已是大變了樣。
顧宅房舍未幾,便隻設了一個書房,顧延章不常回家,書卷也多數放在書院當中,這一處書房倒多數時候是季清菱在用。
顧延章不敢用上門自投的人,更不敢接薊縣當中很多富戶送來的仆人,乾脆藏匿了姓名,親身上街尋了幾個牙人,從他們手中挑了兩個甚是矯捷的小兒,俱是八九歲的春秋,改了姓名,一個喚作鬆香,一個喚作鬆節。又買了個丫頭給秋月打動手,兩吊錢一個月聘了個廚娘,現在家中倒也過得有模有樣的。
當年他院考才放榜冇兩日便趕上生辰,季清菱送了一條鞭子做慶生。彼時的鞭子也是特製,隻是尋薊縣小店做的,就花了足足六貫錢。要曉得,當時候兩人是一個銅板掰成兩個花的日子,季清菱連身好衣裳都不肯多買,卻捨得給他花如許大的代價去定一根並冇有要緊用處鞭子。
顧延章轉過甚,本來季清菱已經梳洗罷了,換回一身嫩黃色的窄衫長裙,肩上披著帛,頭髮想是冇有儘乾,隻鬆鬆挽了一個小髻,正衝著本身嫣然一笑。
西邊桌上則是整齊地擺著很多經注書目,廣大的桌麵上乾清乾淨,除了一疊黃頁紙,一點雜物都無,顧延章走疇昔,紙上是一篇新作的文章,用鎮紙押著,想是早間倉促出門,放在此處等其風乾。
季清菱笑道:“五哥心疼啦?”又道,“總貴不過你本日送我的玉玦。”
當初顧延章入了良山冇幾個月,因外頭人聽了動靜,不竭有幫閒上門自投,說要自賣身契給顧家,又因媒人實在太多,季清菱不堪其擾,乾脆將那一處房舍賣了出去,另置了一處屋產。
鋪中伴計樂顛顛地進了後廂,過了半晌,手裡托著一個長長的錦盒,跟在掌過背麵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