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季清菱身下還墊著一層褥子,氣得笑了,轉頭對顧延章道:“如許熱的天,你還墊褥子,是怕小女人不敷燒呢?”
他回了屋,也懶得叫熱水,就著井水就衝了一個澡,三下兩下擦乾身子,倉促罩了一套衣衫,趕緊又回了季清菱房中,此時也不好進門,隻在門口候著,交來回回打著轉,過一會就著人出來問一回,本身能不能出來了,有冇有能幫上忙的。
顧延章趕緊解釋道:“mm一會喊冷,一會喊熱,我隻得喊冷的時候給她加褥子,喊熱的時候給她擦一擦,吃了藥,也儘是冇用。”
柳林氏便道:“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子,身子骨還冇成型,發一兩回燒也是常事,吃了藥不見效也不怕,好生顧問便是了。”
顧延章帶著鬆香出了門,在外頭租了兩匹快馬,徑直朝柳府去了。
顧延章聽了此言,固然還是不放心,卻總歸是鬆了口氣,他跪地叩首道:“師孃,我曉得本日正節,如許的日子,本不該勞動您跑來跑去,可當真是冇法可想了。我也分歧您客氣,隻多謝過。”
顧延章實在是不肯意走,可也曉得此時師孃在此,不能像前幾日一樣猖獗,一時不曉得該悔怨還是光榮,隻得一步三轉頭地走了,臨行前還不忘叮囑秋月道:“有事冇事都過來同我說一聲,我回房清算好了,最多一刻鐘就返來,就在門口等著。”
柳林氏趕緊站起來,叮嚀劉嬤嬤道:“去開庫房,把上一回二孃從都城送返來的眉壽酒取出來。”又點了好幾樣東西,這纔對顧延章道,“你莫要急,我同你一併歸去瞧瞧,我養大五六個後代,大家都健安康康的,不差你mm這一個,且先放心。”
顧延章急得眼淚立時就下來了,嘴上哄道:“清菱乖,我們不疼,一會吃了藥頓時就好了,不怕。”他見季清菱身上穿的內衫已經儘濕,轉頭一看,陪著值夜的秋月正去端藥,也顧不得那樣多,把架子上的麵盆搬了過來,撩起季清菱的內衫,就著濕巾給她擦洗肚腹,腰背,又捏著她的雙足,用冰水擦了一遍。本還要換衣衫,可擺佈找不到替代的,隻得罷了。
說著讓下人給季清菱換一床墊的水席,又命人去燒熱水,把那眉壽酒搬過來,等叮嚀完這一堆事情,轉頭見顧延章捏著床柱子站在中間,想要插手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頓時笑罵道:“你個小不要臉的,站在這裡何為,我要給人家小女人換裡衫了,還不快出去。”又道,“瞧你這一身,儘是灰塵,還不快回房洗換了。”
顧延章見她哭著翻來覆去,整小我又蹭又蹬的,當真情願以身代之。他哪怕再走投無路之際,也從未生出過這等叫每天不該,叫地地不靈的感受。此時隻得將季清菱的頭托在臂彎間,給她把枕頭墊高一些,又襯了幾層軟布,但願如許小傢夥就能睡得略微舒暢點。
劉嬤嬤想了想,道:“怕是有事,聽您向日描述,這一名不是正節日裡跑來做客的性子。”
柳林氏隻比柳伯山小兩歲,也是六十出頭的人了,年紀大了,就寢就少,這日早夙起來在家中逗弄鸚鵡,不想外門來報,說是顧延章來了。
顧延章道:“儘吃了,也是無用,請了知善堂、天源堂好幾個大夫,都開了藥,吃了也無用,現在隻好用冰帕子敷著頭,又常常擦身,人已經燒得眼看就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