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關撲郎見她看自家的攤子，又看她打扮同背麵跟著的人，曉得這不是個貧家女，趕緊取了幾個木圈子，走上前來，笑問道：“女人要不要嚐嚐手氣？”又取了一方潔淨的帕子，把那幾個木圈仔細心擦了一遍，遞過來，道，“試一試，圖個樂子！”

嬌養長大的都有脾氣，看中了甚麼，總要到手才行。

小販在離攤子不遠不近的處所拉了一條紅線，指著道：“站在這一處紅繩外扔圈便可，小娘子請隨便，套著哪一個，便算哪一個！”

季清菱笑一笑，看了看秋月同秋露，問道：“你們玩一回？”

小販臉上的笑再掛不住了，不過他倒也看得開，笑道：“本日小的倒是打眼了，不想女人竟是個神弓手！”一麵去把那簪子取了過來。

中間有個小販聽得她說，便笑道：“小娘子想是不曉得罷？這幾日不設宵禁，城中富戶都說好了，各家都放炊火，還派錢派糖，要熱熱烈鬨地過一回上元，也算是送個倒黴，你看到哪一處放炊火，哪一處就有好處得，是以大家都往那擠。”

既是出來玩，她也乾脆放開了，轉頭對秋露道：“想要哪一個，我幫你撲。”

延州自城複以來便一向嚴守宵禁，現在趕上這一年一度的上元佳節，可貴開了禁，幾近全部大半個州城的公眾都出來了。

他看這兩個小丫頭花上百來文關撲都不帶眨眼，曉得她們手頭餘裕，不想放過這一樁好買賣，轉頭又見季清菱笑著站在背麵，一個小女人秀清秀氣，斯斯文文的，便又拿了幾個圈疇昔，道：“女人嚐嚐撲著玩罷，這幾個是俺送的，不要錢！”

季清菱見手頭另有一個木圈，便朝秋月揚了揚下巴，問道：“喜好哪一個？”

季清菱搖了點頭，笑道：“小哥還要做買賣的，我就不拆台了。”

季清菱聽得他搭話，便轉頭去看他的攤子，本來是個關撲郎，當前一張大布上頭擺著些花燈、磨喝樂、林檎果乾等等，又有一疊木圈子堆在角落。

一時世人又往南邊擠去。

隻見那木圈在空中劃出一個標緻的弧形，“鐺”的一聲，落在大布火線偏左的位置，當中正正套著一個巴掌大的花燈，燈上繪著八仙過海，看著非常精美。

季清菱方纔撲過一回，此時幫手熱，連試都不消試，手腕一擲，那木圈掉落在地，公然就把簪子罩在裡頭，連晃都不打一下。

秋露看了看那攤子上頭的各色東西，似是有些心動，又得那小販鼓動了一回，聽得五個圈不過十文錢，便把那木圈子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