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當日他被幾個柺子擄走,究竟是個四五歲的孩童,實在是當真過分驚嚇,好輕易回得家,冇得安撫不說,第一天就捱了做哥哥的一頓打,厥後更是每晚夜間驚慌,提舉府請了大夫,也開藥吃了,隻更要的是家人伴隨,卻一個也冇有。
幸虧隻要框架定下來,思路冇有大礙,其他內容再漸漸往裡加,便不會有太大影響。
聽了鬆節從外邊探聽返來的話,季清菱不由歎一口氣。
等五哥了局得了官,一甲當中,通判一府是定命的,隻要能通判一府,以他之能,在那一處好生做上一年半載的官,便能有幾分底氣說話。屆時將端方利用一州,或是先一縣再一州,有了先例,再以實效成之以文,以實證之,上書朝中,如果能得廣以推行更好,如果不能,再等上幾年,或是十幾幾十年,五哥總有出頭的那一日。
坐在桌邊,季清菱提起筆來把能想起來的都一一寫了,卻隻記得幾個大點。厥後連續三四天,她都在寫那一份規法,但是始終有很多處所出缺漏,更有一定合適此時情狀的,少不得一一想當然改了,再以筆圈紅,待得顧延章返來,考過發解試以後,再行訂正。
她唏噓一陣,忍不住便想起來宿世自家爹爹管勾京都府事的時候,遇著大節大氣做的那些個次序規法,不但叫販子當中井然有序了,便是走失、被擄搶的人也少了大半。
張待同張瑚兩個男人,本就不如女仔細心,把張璧救返來,哄了一陣,實在是忙,便將人丟在府裡了。
目睹楊奎領著兵在延州同北蠻連著打了很多年,雖是贏多輸少,可博得不大,輸得也不小,又實在拖得太久了,做天子的趙芮又豈能全然放下心,大戰一發,他便派了自家舅公前來,起碼能幫著盯一盯陣前有何題目,也算是做早被派過來的走馬接受的彌補,免得如果那內侍被拉攏了,此地有了甚麼忽略,殿中卻隻做睜眼瞎。
有再好的體例,莫非能衝去州衙當中,奉告那鄭霖,同他說你這是錯的,應當如何如何纔對嗎?
盤算了主張,季清菱便坐定下來,扯過白紙一心一意回想起上一世季父的那一份規法。
她對大晉的州城府衙人力、兵卒之數並不非常體味,所知多數源於宿世於史乘雜記中的記錄,到了此地,因顧延章一介白身,雖能背靠良山書院,又藉著柳伯山之勢,能看得邸報,更有很多動靜,卻俱非立即,也不全麵。
張待、張瑚父子二人初來乍到,又因戰事已開,又逢延州城上元出了很多亂事,不得不高低熟諳清算。
可空懷寶山,冇法得用,眼睜睜看著那等庸人在胡搞,實在又看不過眼。
她心中揣摩了半晌,也垂垂醒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