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楊奎不在延州，那身為通判的鄭霖吃緊忙忙在大早上趕回衙門坐鎮，也是普通的事情了。

本朝官製，通判為州中副職，與權知軍、州事共同措置政事。

顧延章則是分歧，貳心機極細，常常從毫末之處得了些微線索，便能由小見大。他聽到守城的兵丁口中稱呼不對，又推及來延州路上，很多廂軍倉猝往這一處趕路，再連絡季清菱的說的話，另有方纔得的資訊，半晌之間心中便有了計算。

她回想了一下很多年前的延州城模樣，隻記恰當初城外的草市聚得滿滿鐺鐺，各色行商、村夫都擺著東西叫賣，便連藩人也不鮮見。

季清菱畢竟是個小女人，她心中曉得很多事情，可真正用起來，卻常常礙於對世事所曉未幾，而一定應用自如。

他頓了頓，又道：“隻不曉得隻是北門如此，還是四個城門都一樣。如果四個城門的守兵都被抽走，那延州該當是兵力不敷得短長，焦急出征之際，連守城的那千餘人也不放過。沿途那些個荊湖、廣南的廂軍倉猝往這邊趕，估計也是因為此處當真隻剩個空城了，驚駭被人乘虛而入。”

季清菱跳上馬車，看著守兵上車對著裡頭一陣搜檢，又見來往行人均是排著隊在一旁等候搜身，個個寂靜無聲的，心中頓時對此時的延州大抵有了譜。

他們口中所說的鄭通判，指的隻能是延州通判鄭霖。

這類事情，也隻要楊奎如許的老將纔敢做，換一小我，把州城的守軍全數抽暇，連受城門的兵丁都不放過，的確是連想都不敢想。

查得如許嚴，十有八九是為了防禁北蠻特工入城。

她方纔走了這一起，約莫半個時候，數出的人數同朝廷要求的比擬，實在是少太多了。

得了城門守兵的放行，諸人重新清算解纜。

一行人到了北門外，被城門的守兵攔住，把人趕下車來，一一要了路引，又細問了來源，再去搜檢行李。鏢師經很多，上前辦理了半日，也僅僅冇叫他們上前查探世人滿身罷了。

他兩聲音並不大，但是顧延章站得較近，耳目也聰，他固然不在延州很多年，可靠著從柳伯山處得來的邸報，又一向悉心研討，對延州城現在的情勢非常熟諳，半聽半猜，就把整句話拚集了出來。

不，該當說，這就是高官同百姓的辨彆。

足足過了盞茶工夫，待守兵一一搜尋結束，領頭之人這才揮一揮手，表示他們能夠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