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桶足有大半人高，將近兩人才氣環繞，拿來做浴桶都行了。

這一回從延州到定姚山，固然隻是辦理五六十人的行宿，卻叫他試了一回擊，此時麵對著五六千人的步隊，不但不心慌，反而升起一股子誌氣。

季清菱搖了點頭，道：“走瞭如許久，固然一起都是冒雪，也早該到了。腳伕服兩旬，如果安安穩穩，再過上三四旬日，便能返來了。”

他隻行其事，不得其職，項目上隻是一個調來幫手運轉的夫子，同其他押送輜重糧秣的賤役並無甚辨彆，實際上卻乾著轉運司官吏的差事。

後勤之事說大不大，好的時候不會得人誇，隻當作理所當然，壞的時候卻叫人立時就能被人重視到。他趕巧趕上了這一回，兵士被折騰了很多日，乍得由儉入奢，短短幾天以內，食宿改良如此之大，少不得被拿來群情一番。

此番乃是急行軍，賣力後勤辦理的就是那幾人，多了一個，少了一個，明眼大家一眼便能瞧出來，又哪有甚麼奧妙。自此永安軍這一撥兵士中，上高低下，大半都曉得了有一個被借來協辦後勤之事的夫子，手腕行事，非常了得。此事提過不表。

當日顧延章倉猝去應役，叮嚀鬆香掐著點去顧府送信，比及信那樣晚送去了，那一處還是並冇有半小我去代役。

季清菱換了一支硃砂筆，伶仃圈出三四個山頭的名字――這幾處路險山陡，人跡罕至，如果誰要在半途當中行侵犯之事，最是便利不過了。

一朝離了定姚山，顧延章公然半晌不歇，日夜疾行，劃一行伍彙合以後，儘力幫手辦理兵士後勤行軍，隻盼早日到那永安軍中，同都鈐轄陳灝呈情請命，憑著互利互惠，把延州城內魑魅魍魎成果了，以免自家日日夜夜思掛不斷，隻驚駭家中小兒那一處會出個甚麼岔子。

秋爽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秋月在一旁幫著磨墨，看了半日，彷彿是看懂了，問道：“女人這是在算少爺現在到了哪一處？”

按著本來的事蹟，該當是不會出任何題目，也不會有任何閃失的，但是自自家來了，凡事都未曾按過本來的軌跡，那這一回，又會不會有甚麼變數呢？

這話也隻能嘴上說，心中是半點也不敢信賴的。

聽她說話，此中一個婦人笑道：“女人莫要笑話，這桶小了，水裝得就少，當真有了甚麼事，隻要嫌小，冇有嫌大的。”

季清菱搖了點頭，把筆重新放回了筆架上，將那紙揉成一團，扔到了一旁的竹筐中，道：“算了，並不頂用。”

如許職不匹事，剛開端時不免惹得很多人不忿，亦很多想要使絆子的，幸而有周青在背麵站台，而本來賣力這一攤子的幾小我早已犯了公憤，不敢過清楚目張膽。

不管是鏢師，還是鬆香鬆節，都不頂半點用。這一回乃是押送軍需輜重，途中閒人不得窺測，比及了定姚山，更是軍需重地，等閒不得等閒收支。

顧延章疇前做那一份轉運章程，本就花了大力量去擬寫，將方方麵麵都想過了，厥後從薊縣到延州一起，更是得了很多經曆，另有季清菱在旁點問各種題目，且修且補，比起疇前，又是更添進益。

固然曉得本身這個行動並冇有半點感化，季清菱還是忍不住對著那紙圈圈畫畫，塗來塗去，算著從這裡到那一處要多長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