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第三步邁出時,手腕俄然被人抓住。
雲床外罩的紅紗帳被一隻纖細烏黑的小手悄悄撩起,一名披著白雪普通的薄紗少女呈現在麵前。
她內心油然生出一股暖意,一張美麗的小臉上漸漸浮上一抹桃紅。
木歸客跨過兩具黃鼠狼的屍身,走到那張小木椅前,俯身尋覓著甚麼。
戚瑤璘又問:“你的技藝和劍術都好短長,是家裡家傳的嗎?”
抬著雲床的四人撒開床杆,捂住雙耳,臉上五官扭曲,痛苦不堪。
“天塌不驚”四個字直突入戚瑤璘耳中,她隻覺胸口中有股濁氣,趕緊吐出。濁氣吐儘,身子刹時能夠自在轉動,心神也漸漸安寧下來。
高山裡一個聲聲響起:“心若冰清,天塌不驚。萬變猶定,神怡氣靜。塵垢不沾,俗相不染。虛空寧宓,混然無物……”
紅紗少女掩麵咯咯嬌笑,聲音如銀鈴兒般清脆動聽。
伏於地上的母黃鼠狼見劍刺到,並不躲閃,轉了個身子,臀部朝向木歸客。
她說著,腳已邁出。
十具屍身圍著的中心,躺著一張木椅。一隻外相油亮的黃鼠狼伏在地上,神情痛苦,雙爪捂住耳朵,它的眼中儘是幽怨苦楚,口中嚶嚶作響,一副楚楚不幸的模樣
戚瑤璘蹙眉問道:“你在看甚麼?”
大雲床“噗通”一聲落在地上,支撐紅帳的四根架子狠惡搖擺,此中一根回聲折斷,一腳紅帳驀地塌落。
秋波暗送,彷彿是一名婷婷少女密意款款地望著情郎。
十一隻黃鼠狼神采飛揚,各個挺舉頭胸,對勁洋洋,走路的姿式與人冇有涓滴差彆。
戚瑤璘瞧得目瞪口呆,惴惴道:“這群黃鼠狼成精了吧。”
俄然一陣淒厲的叫聲響起,聲音嘔啞嘲哳,如鬼音魅語,刺耳刺耳。
十隻黃鼠狼抬著椅子,唱著跳著,悠悠盪盪地走了過來,很快就從林外走到東街上。
戚瑤璘聞聲心下栗六,轉臉望去,就見大街上躺著十隻翻著白眼,口吐白沫的黃鼠狼,看模樣全數已死。
木歸客有些懊喪,道:“可惜讓它跑了。這黃鼠狼有攝民氣魂,惹人中計的邪術,挖心害人道命的凶手不是它們多數也與它們脫不了乾係。”
木劍轉刹時刺到。
他的身子突然下沉,急用木劍在地上一抵,身子複又彈起,一個筋鬥,向後倒翻出去,最後安穩落在那團黃氣的一丈外。
戚瑤璘幽幽歎了口氣,道:“隻可惜讓那母黃鼠狼跑了,如許的邪祟就應當全數毀滅。”
木歸客道:“我祖父、我爹於劍道上受過中州最富盛名的劍術大師蕭遠塵蕭老先生的點撥,劍術雖說達不到登峰造極的境地,但也可與當世一流劍師比肩。我五歲時跟從他們學習劍道,學了九年,勉強能夠臨敵利用。”
木歸客身在半空,見一團黃氣噴到,心中一凜,倉猝回劍,於身前橫劈,將黃氣一劈為二。
這是戚瑤璘第一次看他出劍刺敵,他身法之快,劍招之淩厲,涓滴不輸江湖上一等一的劍客,不由得在內心為他喝了聲彩。
二人站在一家店鋪門口,麵色凝重地瞧著它們招搖過市。
身著紅紗輕衣的美好少女,伸出纖纖玉手,向你招手,喚你疇昔。不管你是男人,還是女人,恐怕都很難回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