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一半兒，蕭瀾已經曉得他要說甚麼了，攤開手，表示他上前，說：“無妨。”

此話一出，拐角的另一側，蕭真再聽不下去了，烏青著一張臉，回身便走，閔蘅忙跟了幾步，蕭真一甩馬鞭，奪過匹馬，瞬息不見了蹤跡。

――延湄與他同吃同住，貳心又提起來了。

閔馨怒道：“底子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你內心清楚！”

閔馨看著看著，騰一下臉紅了。

蕭瀾忽停了停，沉默。

……這個真不好說，劉院正更擔憂的是蕭瀾的身子，若查不出其因，不能對症施治，稍拖上些光陰還不知會產生甚麼變故。

閔馨一巴掌拍在身後的宮牆上，滿腦筋隻要一句話：他曉得了他曉得了他曉得了……

她走得比常日慢很多，路過個牆角還要冷靜站一會兒，直到日頭現了餘暉纔出宮門，冇有瞥見馬車，她順手撿了兩塊兒石子狠狠扔出去，正負氣，聞聲身後有人道：“嘟囔甚麼呢？”

踢得腳疼。

劉院正還躬身等著，見他彷彿有點兒入迷，低聲問：“皇上？”

蕭瀾眉間動了動，一手搭著中間的玉快意，卻道：“晚些再給皇後診一次脈。”

他緩緩點頭：“臨時冇感到旁的。”

劉院正稍鬆了口氣――不是中毒。

閔馨睫毛顫抖：“恭喜甚麼？”

跑了一陣兒，她又氣喘籲籲地停下，謹慎翼翼轉頭看，見傅長啟仍舊是棄車不坐，不緊不慢地朝她走過來。

“眼下傅某可不如何好打發”，傅長啟慢條斯理地將薄薄的紙摺好，放進腰間的香囊，睇著閔馨，“閔小大夫想好如何還了麼？”

蕭瀾看出他的焦炙，晃了晃腕子，道：“朕的身子自個兒清楚，一時半刻的還出不了大事，查出是甚麼人，天然就能尋到根兒了。”

躬著身子剛發展了兩步，他謹慎起來，說：“皇上恕罪，您龍潛之時微臣尚未在身邊，隻知皇上曾力克匈奴，也受過些傷，不知是否用過火麼獨特之藥？”

傅長啟盯過來，眼神微沉，閔馨咬咬嘴唇，小聲說：“當日、當日……”

可正因為如許，他麵色更加凝重。

他如許說，劉院正更不敢粗心，想了想，道：“還請皇上允準微臣再請一次脈。”

蕭瀾眯起眼，神采稍起了竄改，衝他招手，劉院正躬身上前，聞聲蕭瀾叮嚀：“禦膳房先不必查，你徹夜當值，去一趟樂遊苑，查一查太後的用藥。”

金烏西斜，餘暉照著已經被曬熱的青石路，涓滴冇有風涼，閔馨衣領裡都是汗，可心頭的著慌和煩躁卻垂垂散了些，她瞄一眼傅長啟的背影，心說這長街再長些就好了。

“恭喜……”傅長啟彎了哈腰，“恭喜閔小大夫要做寧王妃啊。”

可隨之又一緊，穀穴發麻……的確有蹊蹺。何況並不是隻要□□能害人，而有些慢毒，在剛開端時，也不能完整試出來。

“除了略微發汗，皇上可另有甚不適之症？不必然與疼痛沾邊，也或許如心境煩亂等，再或許飲食上可有甚麼影響？”

小石子打在傅長啟身上，不輕不重的，隨即掉落在地，收回一聲輕響。

這是在宮裡，現找到他定也說不清，隻會更氣，萬一叫旁人聞聲一句半句的，這事兒冇影兒也要傳出影子來，那她真就冇不足地了，如許想一想，她反倒沉下心，直忍到下值才腦筋空空位出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