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狗連連點頭，跟早已籌辦好脫稿演講似的，張嘴就來：“葉家二女人，都是我不好，我豬油蒙了心，如何就能下那麼重的手？我對不住你啊！你瞧，你現在那疤也冇影兒了，人還是同疇前一樣俊，你大人有大量，彆再惱我了，行不？”

“你當初拿硯台砸我的時候，可有顧了我的死活？”葉連翹下巴一揚，“你去不去？”

底下又是一陣嗡嗡隆隆的群情聲。

又有功德者，朝葉連翹麵上看看，迷惑道：“趙老狗，你說的就是這女人？可我瞧著，她頭上臉上嫩生生，哪有疤？”

說罷，又將隨身揹著的木工東西一股兒腦撂在地下，收回丁玲咣啷一陣響。

葉冬葵朝薑曹兩位那邊張望一眼，躬了躬腰身，卻半晌說不出話。

“怎的？”

他三兩步跨到趙老狗身前，緊攥著拳頭，手指都有些發白了：“你還嫌害得我們不敷？我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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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冬葵深深吸了一口氣：“……從今今後，我不想跟他再有任何乾係了。”

內堂俱已籌措安妥，外邊百子櫃等物件兒的補葺事情，卻另有些掃尾工夫要做。葉冬葵跟著鋪子上的伴計去了木料鋪選木頭，這會子人並不在鬆年堂。

趙老狗一臉苦相：“這傳出去……不好聽啊，此後我還得做買賣……”

“你在這裡乾甚麼？”

趙老狗如聞天籟，客客氣氣同那幾個伴計點頭笑笑，頓時就想往外溜。

葉連翹衝世人點頭笑了笑，轉頭見趙老狗閉著嘴，便皺眉道：“持續說啊！”

“我的木工技術，的確都是你教的，但你彆忘了，我也一樣服侍了你四年。洗衣裳、跑腿兒、偶然候還要上灶做飯，我自問一向勤勤奮懇，冇有任何對不住你的處所。分開你這個師父，是我本身做的決定，求你看在這四年師徒情的份上，給我一個月的人為，讓我和兩個mm好度日，也是我異想天開。這些事，我能夠不跟你計算，但我妹……”

一旁，久未發聲的薑掌櫃沉吟半晌，低低一笑：“這倒是個好主張，小鐵――”

葉連翹等不得，開口喚了他一聲。

趙老狗被幾個伴計推搡出去，瞥見那很多人，先就抖了兩抖，再被葉連翹一拳頭搗在背上，心知本日是躲不過，磨蹭老半天，到底是不情不肯地開了口。

小鐵承諾一聲，拔腳跑了出去。

“還數甚麼數？！”

“哥。”

這幾句話，他說得真可謂聲情並茂，鼻子裡還直吸溜，就差淌眼抹淚兒了。一邊說，一邊還解下荷包子，一個銅板一個銅板地數。

頓了頓，他又道：“彆的，現在恰是春夏之交，為防疫病，過兩日，鬆年堂會在門口熬煮藥湯相贈，大師儘能夠來領。”

“是是是，都給你，都給你，就算是我賠給你的醫藥費。”趙老狗雙手朝上托了托，不幸兮兮道，“那……你不活力了？”

“我妹被你砸了一硯台，流了一地的血，差點死了，你給她……你給她賠不是。”

薑掌櫃對葉連翹的決定毫無定見，也不焦急，拉著她在大堂角落的小幾旁坐了，叮嚀學徒煮茶來，一邊喝，一邊優哉遊哉地等，趙老狗則蔫頭耷腦地被人鉗製著立在櫃檯邊，好些年冇受過這等候遇，腿軟腰痠，卻也冇膽量動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