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四周環山、水係豐沛，這座城長年覆蓋在昏黃的霧氣裡。山勢凹凸，間或暴露紫紅或灰白的岩麵。竹木或磚瓦材質的吊腳樓傍山依江而建，顯出有彆於中原之地的奇特風情。

大山大川之間，民風相對彪悍。本地風行的巴渝舞發源於戰舞，縴夫口中的川江號子整齊齊截、聲震四野，連茶館裡的平話人都更愛講些暢快淋漓的江湖事。

“他們直接跳過了白山教。”晏維清道。他說話時用上了內力，直接將一線聲音送到赤霄耳裡，完整根絕了被人偷聽的能夠。

“誒？”兩個部下頓時一陣蒼茫。再望疇當年，他們隻對上男人暴露的討厭眼神，以及接下來把麵紗放下來的行動。對方的行動成心偶然地遮擋了他們的視野，乃至於他們隻來得及看到一個小巧精美的下巴頦……

這語氣確切不爽，但裡頭並冇有驚奇，晏維清便曉得這是個慣犯。陳瘦子剛說先走，明顯有後招等著……他垂下眼，掩過了此中一閃而過的利光。

“聖、聖……聖主……聖主令！”陳瘦子一張紫紅臉膛頓時赤色儘失。最壞的猜想被證明，他隻感覺膀胱一緊，腿軟得底子站不住。“聖主饒命！聖主饒命啊！”

晏維清曉得平話人的顧慮，但他的重點並不是白山教。“如果峨眉派和青城派也出動了，勢頭確切不好。”因為這兩派明顯也隻能衝著白山去！

渝州城。

“……男的？”陳瘦子剛一聽到聲音，頓時大驚失容。美人如何會是男的，還用那種語氣，莫非……

“教中每年都辦一次大宴，有些分堂能來。”赤霄小幅度點頭，“秦閬苑彷彿挺看重他，但畫堂和絃堂對他定見都很大，不然……”

臥槽，美人！公然是豔福啊！

“他甚麼眼神？”赤霄的臉也陰了下去。男的女的都分不清，還自誇甚麼花下風騷？並且，看上他？秦閬苑都冇阿誰膽量，陳瘦子敢？

晏維清轉轉頭，方纔還普通的神采已經沉了下來，還伸手拂下了赤霄竹笠上的黑紗。“你還是蓋著好。”

晏維清正想把話題帶歸去，卻俄然發覺到茶館入口處的視野。他一轉頭，就見著兩三小我探頭探腦，臉正朝著他們這個方向。

答案明擺著，晏維清冇籌算答覆。想要歸想要，但那些人冇膽量也冇來由向他拿――劍神之名響徹天下，大家都敬稱他一句晏大俠；基著乾元子的淵源，炎華莊還與少林武當交好，正道武林交遊廣漠。

赤霄嘲笑一聲。他右手還握著一把方纔順手搶過來的寬刀，左手順勢把鬥笠一掀。冇了麵紗的遮擋，他額心頎長的火紋圖案愈發刺目。

“……他們都是用劍的。”晏維清不如何想得出這個結論，固然這是究竟。很明顯，獲得劍魔的武功秘笈絕對是他們的共同目標。

前麵的話，赤霄冇能說下去。因為他俄然認識到了晏維清那麼做的來由――

……但晏維清非擋著他的臉乾甚麼？就算他確切不是女人，也冇到化了妝就見不得人的境地吧？

陳瘦子好色，平素就愛脫手動腳占便宜；畫堂弦堂多的是年青貌美的女人，天然心生嫌惡。同理可推，莫非陳瘦子對他也起了覬覦之心？

想到這裡時，赤霄冇忍住多看了晏維清一眼，心中那些埋冇極深的憂愁悄悄冒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