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除裡衣，換上一身嶄新的緋紅金線織錦嗶嘰短襖，下著月白素紗的束腰長裙，端坐在妝鏡之前，穆筠嫻由著丫環給她梳頭，她則握起玉笛，往嘴邊送去。

穆筠嫻輕鬆掙開堂姐，道：“好好好，再不鬨你了。明兒長平侯府，你去麼？”

被堂妹鬨的臉紅，穆筠蕊走疇昔捂她的嘴，道：“還冇甚麼！”她之前看的話本，人家小娘子和小郎君都是以禮相待，比及訂婚結婚了才功德成雙，前次穆筠嫻給她看的話本，冇有三媒六娉就親親摟摟上了，成何體統！

穆筠嫻點頭應著，笑道：“到底是堂姐聰明，倒是給祖母解了一樁困難。”

丫環一麵服侍著她梳洗，一麵給她找了玉笛來。

穆筠嫻點了點紅玉的額頭，歪頭笑道：“你公允我。”

說話之間，便到了廓清坊，冇多久就到了長平侯府正門口。

穆筠嫻答說：“明兒要去長平侯府，母親叫我去穿戴得體些，我便去買了些東西。對了，還買了一些書，好些新出的話本，你要看麼？”

高闊的大門敞開著，來賓來往不斷，門庭若市，長平侯府的管家迎著客人往裡去。

穆筠嫻撿了幾本話本給她，送了她一程。外邊正颳著風，領著穆筠蕊出去的丫環手裡提著一盞燈籠，被風颳的四周扭捏。

穆筠蕊嗤笑一聲，語帶不屑道：“誰想高嫁了！”她本身就生在高門大戶，世家大族內宅裡甚麼爛模樣，她都一清二楚，還不如話本裡的平常市坊人家過的歡愉。

穆筠嫻笑眯眯的，給本身化了個淡妝，略掃娥眉，膚白腮紅，一雙桃花眼風騷委宛。頭上四支小點翠金釵，正中間的玉篦後一朵拳頭大的通草牡丹花，中間配著杜氏送來的那支鑲寶石蝶戲雙花金簪。

紅玉不解，歪著雙丫髻問：“找甚麼？”

花廳四周種了兩溜杏花，這個時候正開的熱烈，若不是另有些寒意，都讓人覺得已是暖春時分。

穆筠蕊又道：“今兒來尋過你一次，聽丫環說你出去了，又去尋甚麼別緻玩意了未曾？”

靈玉笑道：“開了，如雲似絮，奴婢已經叫丫環去摘了，等你返來了，保準給你滿滿的一罐子。”

紅玉從靈玉那邊新學了一個詞，雖不大明白甚麼意義，卻在瞥見穆筠嫻這副打扮之下脫口而出：“都雅，國色天香！”

一向目送著穆筠蕊走了老遠，燈光都明滅難見了，穆筠嫻纔回屋。

穆筠嫻想了想，道：“二叔是個很要麵子的人，你這般好，他不會叫你低嫁了。”

穆筠嫻鈴鈴笑道：“那是我失手拿錯了，再說了，那話本我看過了，也冇甚麼呀，到底是那裡三姐不喜好了？”

杜氏劈臉把鏡子奪去，道：“不消照了，丁點瑕疵都冇有。等會兒到長平侯府的時候，記得要裝出乖乖的模樣，不能甩臉子給人看，曉得不？”

打扮妥當，穆筠嫻站起來轉了一圈，問幾個丫環道：“如許都雅否？”

摸了摸鼻子，穆筠嫻心想，在那些虛假的太太女人們麵前，她實在做不來溫和順從的模樣，不賢淑就不賢淑了。

等收了帖子，看到“定國公府”幾個字，熱忱更勝，親身將人送進了垂花門，交由一等丫環帶到園子裡的花廳去。

穆筠嫻早被這初春之景勾起了興趣，聽到鳥叫便迫不及待要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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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玉從外邊出去，笑吟吟道：“老遠就聽到女人的笛聲了，春日雖薄，春訊卻先入瓊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