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一個跟頭重重地摔在地上,披頭披髮,臉緊貼著草皮,泥土撲進鼻子,她大聲地喘氣著。小菊在她耳邊低聲道:“聽,你聽。”
很大的咀嚼聲,伴跟著撕扯聲。那種餓極了饑不擇食連皮帶肉地啃噬……
幾件衣服無缺無損地落在了地上。黑煙漸散,梨花的人已經不見了,草地上多了一枚紫色的元珠,隨風飄零,垂垂上升……碰到一根鬆枝,“啵”地一聲,分裂了……
另一個聲音道:“梨花呢?”
家麟俄然將皮皮和小菊猛地往陡坡下一推,喝道:“你們先跑!”
凍蛇在空中逶迤而去,眼看就要射到,方尊嵋身形一縱,手中獵刀反手一削,蛇頭從七寸處斷開。
是賀蘭觿,隻是聲音有些怠倦和沙啞。
此時現在的皮皮就彷彿剛吞了一顆炸彈,肝火萬丈地頂著一雙哭得紅腫的雙眼就從坡底衝了上去。小菊緊隨厥後。兩人爬上坡頂,瞥見方尊嵋,抽出獵刀就砍。見皮皮、小菊一副冒死的架式,方尊嵋冷哼一聲,身形一閃,避過刀鋒,將她們一推,兩個女生一個趔趄,差點栽倒,被賀蘭觿一手一個地拉住。
“餓了,管他是誰。”
千蕊淡淡隧道:“皮皮你既然這麼英勇地要替陶家麟報仇,何不拿出你的刀按我們狐族的端方和方家的人單挑?老邁、老四你隨便挑一個。”
皮皮認出這是家麟的半截右臂,小指和知名指被梨花咬掉了,她隻覺胃裡彷彿被人放進了一個稱砣,渾身沉澱澱地,想吐但又顫栗得短長,想起剛纔逃命的時候,恰是這隻帶血的手一向牽著她,好象他還活著,不由將那半截手臂緊緊抱在懷裡,眼淚撲撲直掉。
她的語速很慢,一個字一個字,說得很清楚。
“放開我!”皮皮吼道,“放開我!!!”
“那邊還冇打完?”方尊嵋的嗓音已規複了安靜。
“賀蘭觿,此時現在,我要你替我殺了方尊嵋,為陶家麟報仇。你情願嗎?”
“胡說八道!”小菊吼道,“皮皮出戰了第一場,賣力贏了第一局!這叫裡應外合?千蕊你少在這教唆誹謗!”
是千蕊。
“辛小菊,你的話真搞笑,我修行幾百年,弄死一個二十歲的小丫頭還用想?”
頭頂傳來一陣輕巧的腳步,一個輕脆的聲音叫道:“尊嵋?”
皮皮邊跑邊道:“家麟,我們三個不是他的敵手,也跑不過他。請讓我跟他講事理……我們不是用心的,我們是……我們是合法防衛!”
“食人魔!”
“快清算一下,陶家麟是關皮皮帶來的,我姐夫如果曉得就費事了。”
“不!我要救他!家麟不能死!讓我去!放開我!小菊!小菊!”
皮皮將臉埋在草中抽泣,小菊將拳頭塞進嘴裡用力地咬著。
皮皮用力一掙,又要向方尊嵋砍去,被賀蘭觿死死拉住,他看不見她們臉上的眼淚,問道:“如何了?有話好好說。”
頭頂傳來幾聲響動,幾個東西扔了下來,掉進樹林中。有一個恰好掉在皮皮的身邊。
皮皮止步回身,咬呀喝道:“拚了!”
“我瞥見她往這邊跑了。”說話人調子古怪而陌生,是五鹿原。
皮皮沉著臉回絕答覆。
“你纔是搞笑——”小菊還要持續罵,皮皮一擺手製止。她深吸一口氣,轉過身,看著賀蘭觿,一眨不眨隧道:
皮皮瞄了一眼小菊的戒指,按理梨花已逝,戒指該當規覆成本來的藍色,但是它仍然紅得發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