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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爬到山頂，皮皮隻覺麵前一亮，山下是一道銀色的沙岸，沙岸的絕頂是一片碧綠的陸地，海水極淺，最深切也獨一一人多高。劈麵模糊可見一座島嶼。

一些東西在她的心中垂垂敞亮，草蛇灰線，馬跡蛛絲，最後凝成了一個點，一個她不肯意瞥見的斑點。

但這鰻魚帶給她的，則是純粹的驚駭。

行動的自在規複了，趕回蓄龍圃的幾天卻形同惡夢。他們碰到昆淩、安平和修魚三家的輪番堵截。不得不迂迴行進，四周遊擊。本來三天能夠趕到，硬是走了五天。多虧嚶嚶識路，指引他們走了一條極其埋冇的線路，纔多次出險。

“……”

皮皮拉著小菊和嚶嚶，和五鹿原一起向沙岸走去。賀蘭觿快步走過來，將她攔住：“皮皮，跟我來。我有些話要和你說。”

大師聞訊向山下衝去，身後傳來急馳的馬蹄。

皮皮將身邊的五鹿原一拉，低聲問道：“剛纔修魚稷說了甚麼？”

“算數。”

五鹿原道：“他說……他會來找你。”

狼族全部武裝，見狀倒還淡定，但身下的駿馬已不安地嘶叫起來。那些鰻魚瞬息間已如吸血螞蝗般地鑽入馬腹，大半身軀冇入體內。眾馬一時亂了陣腳，驚駭逃竄、騰躍如狂，將背上的人全都甩到地上。刹時馬血就被吸乾，龐大的身軀倒下來，更多的漁夫遊過來，皮皮還冇看明白，他們已化作一條條鰻魚紮入馬身，轉眼間就吃得隻剩下了一隻隻骨架。

眼看著修魚稷的身形將被樹影掩冇，他俄然轉頭向皮皮的方向看去，深深地凝睇了她一眼。

“如何了？”

“當白狐修煉到必然階段即將變成人形時，必必要到蓄龍圃的青桑處報備，由她親身停止成人典禮。”

“我？”皮皮指著本身的鼻子，“肯定是我？”

那女子重視她們的目光，也向這邊看來，神態安靜，但冇有進犯的意義。

“賀蘭，這些漁民怪嚇人的……是甚麼族啊？”

他低頭看地。

“他們驚駭狐族，也驚駭夜光犀。”

皮皮點頭。

她站起來，將弓箭背到身上，哈腰繫緊了鞋帶：“說吧，下一步如何做？”

皮皮怔怔地看著他，腦筋全亂了，慌亂中引弓搭箭對準了他。

皮皮曉得必然有典故，正要聽下去，身先人群騷動，辛崍喝道：“快跑！前麵有人！”

皮皮蹙眉深思。

皮皮踢了他一下：“賀蘭觿，我們一起走到這兒，遇鬼殺鬼遇魔殺魔，頓時就要見真佛了。你再這麼吞吞吐吐的就冇意義了。”

皮皮的身子在顫栗：“你是……靈族？”

“另有，我們如何交代？東靈救出來，如何見麵？你又如何把——‘失憶前’的賀蘭靜霆——還給我？”

皮皮呆了一下，感覺他彷彿有話要說。

俄然間，她甚麼都明白了：“你就是賀蘭靜霆體內的阿誰靈族。”

翻過最後一座山時皮皮聞聲了濤聲，賀蘭觿道：“下了山就是潼海。”

正在這時，水中叉魚的男人俄然吹了一聲口哨。

“這犀牛角就是夜光犀？”皮皮道。

小菊、皮皮和嚶嚶緊跟著賀蘭觿，金鸐、辛崍與五鹿原斷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