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感覺不放心，又給減了飯食，卻加了抄經籍的量。

隻要他在朝上一提，章學士以往的弟子中有得是朝廷肱骨，自會開口照顧，此中另有位專門進諫的禦史。

正房中間有座花梨木底座的穿衣鏡，鏡子是從西洋來的玻璃鏡兒，照著人形纖毫不差，連眉間不起眼的小黑痣都看得一清二楚。

當夜，章總岱就寫了摺子，又彆離聯絡了父親的幾個弟子，隻等天亮上朝好參杜仲一本。

杜仲點點頭，摟一下她的腰，捏了捏，語氣含混，“還酸不酸？”

護院們鎮守著宅子，對外院的管事小廝非常熟諳，大抵曉得哪些人誠懇可靠，哪些人奸滑奸刁，哪些人乾過傷天害理的事。

冬雨賠笑道：“我們夫人也是冇有體例了，以是才仰仗您，若真能給扳過性子來，夫人說情願給菩薩重塑金身。”

主持悄悄鬆了口氣，可對著冬雨，還是叫苦，“早曉得我們就不收這女人了，要真給跑出去做下醜事來，我們落梅庵的名聲就算毀了，另有誰來給我們添香火。”巴掌大的玻璃鏡子也說成了尺許寬的打扮鏡子，“……前麵雕著雙魚，你們也曉得，從西洋坐著船過來的，巴掌大的鏡子也得十幾兩銀子，我這麵還是王夫人前次來留下的，起碼也得五十兩……”

她倒不是信口開河，她曉得護國寺的菩薩塑金身是五百兩銀子，而落梅庵的菩薩比護國寺的矮了足足一個頭，身型也不似那般龐大，撐死也就三百兩銀子。

大章氏強忍著腮幫子的痛，斥道：“多大點兒事就這麼沉不住氣，你找阿旼過來幫我寫封信。”

彆人每頓都是一整碗米飯，給易齊隻要半碗，彆人每天隻抄兩卷經，讓易齊抄四卷，抄不完就熬夜抄。

楚尋自從即位以來，之後果怕忌諱而埋冇不露的才氣儘數發揮出來，再加上景德帝駕崩前幾個月帶著他措置政事，這統統的朝政要務俱都做熟了的，且因為年青，行事更加判定，這大半年來已把國事理得井井有條。

大章氏所料不錯，章總岱一出口，就有好幾位大臣隨聲擁戴。

楚尋興趣頗高，笑眯眯地聽著，過了會擺佈看了看，叮嚀兩旁侍立的錦衣衛，“騎快馬，宣杜仲上朝自辯。”

冬雪責怪地瞥一眼冬晴，上前斯斯文文地說：“伯爺說，鐵梨木的有香味就留在內院，金絲楠木的在外院使……平常家裡有四塊對牌充足了，多做兩塊留著備用，一併給夫人守著。對牌上做了暗記，暗記各不不異，到時那塊牌子做何使喚，但憑夫人愛好，也不消擔憂彆人弄混了欺瞞夫人。”

楚尋自不會在乎這些末節，歸正有需求的時候，宣他進宮也是一樣。

傍晚時分，章總岱看到了大章氏的信，氣得鬍子亂顫。

罕見得，易楚冇有早早睡著，而是想著鏡子裡的女人——眼神迷離，神情嬌媚，雙唇微微張著，行動又是那麼妖嬈，渾身披髮著一種莫可言說的風情。

主持也是個狠的，將麵巴掌大的玻璃鏡子擦得錚亮，遞到易齊麵前。

就憑杜仲，能敵得過禦史的口舌？

豪傑惜豪傑，強者敬強者。

杜仲剛穿好衣衫，易楚正幫他梳頭的工夫，外院傳進話來，讓杜仲上朝。

主持滿臉無法，道：“貧尼照看過多少不馴的女子，還真冇見到這麼倔強這麼烈性的。”

章總岱在欽天監任監正，正五品，剛好夠有資格上朝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