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楚又是一驚,芸娘才十三,十三歲就辦理辛家的商隊,收支都是幾千上萬兩的銀子,而本身十三歲的時候,還隻是圍著灶台轉,看看那裡能省出三四分的銀子。
三舅母嗔道:“芸娘怎這般無禮,另有假的不成,還不快喚人?”話音剛落,眼眶已有些發紅。
芸娘看得透亮,對婚事就兩個要求,一是男方品德心術要正,二是不能拘著她,至於情情愛愛的,兩人能有情成心的最好,可若冇有,她也不苛求。
杜仲“嘿嘿”笑了聲,再冇說話。
“嗯,”易楚承諾聲,坐直身子,就著杜仲手裡的茶盅喝了兩口,問道,“現在甚麼時候了?”
易楚忙道:“勞舅母惦著,我們是長輩自當來拜見孃舅舅母,冇有讓長輩去看望我們的理兒。”
穿著倒算劃一,是質地極好的寺綾。寺綾是用綾草抽了絲織成的,最是精密柔嫩並且不像綢緞那般閃亮,隻是綾草易斷能抽絲織布的織娘非常少,故而寺綾非常貴重,素有一尺寺綾一兩金的說法。
易楚笑了笑,“伯爺說過,他走得是武將的門路,又立了誌要做純臣,粗鄙蠻橫不怕,就怕傳出聰明機警分緣好的名聲來。”
芸娘及時止住了話音,易楚卻明白她的意義,默了默,才道:“我也是過後才曉得,不過伯爺做事自有他的設法,如許懲辦下來,府裡的人事平靜很多。”
易楚忍不住“撲哧”一笑。
“如何不一樣?”提到杜仲,易楚來了興趣,轉了頭看向芸娘。
酒足飯飽,杜仲跟著三孃舅去了書房,易楚倒是上來了困勁,眼皮纏綿得幾近睜不開,芸娘便帶著她去本身的內室安息。
三孃舅不看他,繞到上座坐好,鼻子裡“哼”一聲,“你還熟諳我這個孃舅?”
就聽到杜仲答覆,“我不消人奉侍,”頓一頓,“阿楚待我一片熱誠,我不能傷了她的心,並且,阿楚對於我來講就是最好的,有了珍珠誰還會惦記取魚眼。”
三舅母臉上暴露笑意,嘴上卻道:“難怪你冷不丁找上門了,本來打的這個主張。”隻考慮了數息,便做了決定,“讓富嬤嬤和丁嬤嬤跟你去,我生了四胎都是富嬤嬤服侍的,如本年紀大了些,之前的本領仍然在。丁嬤嬤做得一手好湯水,最善於調度妊婦和小兒炊事,我們家固然不差銀子買補品,可藥補不如食補,懷孩子最首要的就是吃的好睡的好。”
“就是……表哥在外頭的名譽不太好。”
易楚心頭緊了緊,下認識地屏住了呼吸。
人跟人比,實在差太遠了。
目光如水般和順,如霧般纏綿。
三舅母看著杜仲欣喜地歎,“好幾年冇看到子溪了,上一回見,還是七八年前,他才十六歲,瘦得風一吹就能倒似的,這會胖了點也健壯了……你們甚麼時候結婚的,如何也不遞個信兒來?你三孃舅經心畫了好幾副畫籌辦讓你挑,還把平常攢得一堆襤褸玩意兒清算出來講等你結婚當賀禮。”
杜仲柔聲答:“剛未正,你再躺會兒?”
三舅母嗔道:“如何越長越見外了,小時候來玩每天上屋子揭瓦,差點把屋子點了,那些事情如何不記得?”
難怪她穿戴男裝,想必在內裡走動便利些。
因考慮到易楚的口味,飯桌上一半是江浙菜一半是京都菜,盛在青花瓷盤子裡,杯碟高雅,菜肴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