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齊又笑了,語氣輕巧地說:“丁嬤嬤燉了燕窩粥,灶上正溫著,我叮嚀她們端過來,姐想必已經餓了吧。”說罷,撩了簾子出去。
常太醫考慮半晌,才道:“小娘子恐怕在子嗣上會艱钜。”
藥是在翰如院煎的,易楚冇有假手彆人,親身在藥爐中間守著。
這一覺倒是睡得沉,醒來時,天光已經大亮,易楚一個激靈坐起來,邊穿衣服邊喚人,“冬雪,去瞧瞧二女人如何樣了?”
易楚在妝台上尋了膏脂罐子遞疇昔。
常太醫掃一眼,再不敢多看,低著頭走到床前,在搭了茶青色椅袱的椅子上恭謹地坐好。
帳內女子伸出一隻手來,手頎長白嫩,有暗香撲鼻,看模樣女子年事應當不大。
易楚連著看了好幾遍,高興的滿足絲絲縷縷從心底漫開來,“總算另有知己,曉得我顧慮你,把事情說得這般細心。”
翰如院本就有個小廚房,這幾天氣候轉涼,易楚的飯食就在小廚房做,也是為了在眼皮子底下便利照看,提及來真是不遠。
兩人沉默著吃過飯,易齊將托盤清算下去,冬雨抱著隻一尺見方的匣子出去,笑容光輝,“夫人,伯爺托人送了東西返來。”
也是,這纔是易齊的性子,頑剛強拗,可她又勇敢蕭灑,拿得起放得下。
冬雨忙不迭告罪,“是我太莽撞,懇請夫人懲罰。”
易楚手一抖,一滴墨落在紙上,剛寫好的“溪”字被暈染了大半。
不說還好,一開口小丫頭慌了神,又摔了一跤。院子裡的丫環們笑得直不起腰,易齊也展顏淺笑。
地上鋪著象牙黃的方磚,整齊光滑,承塵上掛著串五角宮燈,長案一頭擺著景泰藍雙耳香爐,有煙氣自香爐中嫋嫋蒸騰,屋裡浮動著檀香的氣味,另一頭供了個汝窯敞口花觚,錯落有致地插著把嬌黃素淨的菊花。
半晌,常太醫深吸兩口氣,問道:“這位小娘子平常用甚麼膏脂潤膚,可否取來讓老朽一看。”
常太醫隻搖了點頭,卻再未作答。
冬雨笑著說:“來了小半個時候了,因先前夫人還未起家,俞管家先讓他吃了早餐換過衣服再過來。這匣子盛得是果子,俞管家說入口的東西不好經太多人的手,就親身送到二門,我去接了出去。”
易楚料定內裡空有隱情,正要引常太醫出門,就聽幔帳裡傳來易齊的聲音,“太醫但說無妨,我受得住。”
顫巍巍地寫了“子溪”兩字,卻再也寫不下去了,麵前唯有杜仲俊朗的麵龐,幽黑透亮的雙眸模糊含著笑意,彷彿正灼灼地望著她,那般地逼真。
“哎,”冬雨情知她要看信,痛快地承諾聲,抱了匣子出去。
易楚不自主地嚥了口唾沫,掂起一隻嚼了,濃香的汁液一下子充滿了口腔,甜甜的,又異化著酸。
易楚心頭一跳,迫不及待地問:“甚麼時候送來的,來人在哪兒?”
易齊驚叫一聲,“姐,”下認識地又要合上幔帳,易楚伸手攔住她,“先讓太醫看了麵色,看得清楚才診得切確。”
常太醫內心有了數,伸出右手,悄悄按在易齊腕間,三指定位,先舉再尋後按,如此幾次再三。
許是走路不謹慎撞到了易齊身上,嚇得趕緊跪在地上叩首。
冬雪在外間榻上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