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是說方纔茶裡的鹽水。

如許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成心機嗎？

把她當何為麼了？

“之前來瞧病的，方纔跟爹下棋，爹就留了飯。我事前也不曉得，鍋裡另有魚湯，要不你泡了米飯吃？”

“問問都不可？你放心，我不會死賴著跟你去。”易齊不滿地瞪她一眼。

本日是臘八，俗話說過了臘八就是年。

想來鹽水兌著茶水也好不到那裡，也不知辛大人怎就能生生嚥下去。

易楚一時髦起，捏了幾顆鹽粒放進碗裡，倒了些許開水，等鹽熔化，將鹽水倒進茶盅，又續上茶水，放進托盤，謹慎翼翼地端進醫館。

“是姐招惹我，”易齊撅起嘴撒嬌，“姐，趕明兒我們一起到棗樹街買點布料做衣服吧，我想做件銀紅色的小襖過年，好不好？”

易郎中先嚐了口，獎飾不已，“甘香不輸龍井、清冽不次於雲霧，不知此茶何名？”

茶香平淡綿長，就是她前幾天喝過的那種。

她也是神馳這類父女情義吧？

辛大人麵色一沉，悄悄地站在門旁，等候易郎中的答覆。

易楚想想本身也是反應過分，歉然地說：“此次真的不可，不讓你去是為你好。”

辛大人不動聲色地朝門簾看了眼，臉上浮起無法的笑容。

剛入口，立即吐了出來，這鹽水又苦又鹹，真正難喝，易楚從速又喝下一大杯水，纔去掉嘴裡的澀味。

易楚拿著茶葉包，說不清是憂是喜，內心又有說不出的怨氣。

易齊就勢靠在易楚懷裡，抽泣著說：“我覺得姐跟我生分了，再也不睬我了。”眼淚從她稠密的睫毛間滑下來，有種令民氣碎的美。

辛大人捧杯聞了聞，正要放下，卻又抬頭“咕咚咚”喝了個潔淨，麵色毫不見非常，就像本來茶水就該是這個味道。

本來她想去榮郡王府是因為這個？

家中有客，女子不能上桌，隻能在廚房等著吃些殘羹剩飯。

易楚輕手重腳地將未加鹽的茶盅放到父親麵前，加鹽的放到辛大人麵前，微微屈膝，“公子，爹爹請用茶。”

動機剛起，便嚇了一跳。

易郎中見恰是飯時，殷勤留客。

辛大人既無法又好笑，心底軟得像水，酒未入口便已微醺，可他是深沉慣了的人，麵上還是淡淡的，“傳聞有人喜好往黃酒裡放薑片，也有在酒中放花瓣以取其花香。”

獻殷勤？

易楚籌算中午吃一條，留一條養在水缸裡等著過年。

香氣跟著北風飄進醫館，辛大人腹中如擂鼓，餓蟲饞蟲彷彿同時被勾了出來。

辛大人拱手稱謝，“有勞易女人，這酒裡冇放甚麼東西吧？”

眼看著中午將至，易楚生火起了灶，先將魚用油煸了，再加進些老湯，灶坑裡加上幾塊木料，讓湯漸漸地燉。另一口鍋倒是起了急火，將蔥薑炒出香味，然後插手骨頭，倒上醬油再炒半晌，放進豆角，加水，也是慢火煮著。

他笑起來真都雅，芝蘭玉樹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