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金英皺眉道：“這個怕是不當，弄不好會扳連陳公公的！”

閻貴妃身後，毓德宮一向處於空置中，環繞著它衍生出了很多新的古怪怪誕的故事。使得這座寢宮變得愈發陰沉可怖，大家敬而遠之，連巡夜的侍衛都是能避則避，爭相推委對這一塊地區的巡查。

“嗯……”

“玉香！”楊金英沉聲打斷道，“你如何能有這般設法？”

毓德宮，原皇貴妃閻氏寢宮，現被宮人們背後裡稱作鬼宮。多年前，閻貴妃為朱厚熜誕下皇宗子朱載基，然出世不敷兩月便早殤。朱厚熜為此痛心不已，罷朝多日，以示記念，並追封為哀衝太子。閻貴妃更是悲傷欲絕，乃至神智龐雜，不管太醫們如何絞儘腦汁、正奇並用，都扼製不住日漸嚴峻的趨勢。

楊玉香腦海中俄然閃過一道靈光，道：“陳公公之前說過隻要我們能建功，就有機遇出宮！”蘇川藥一臉懊喪地接話道：“建功？像我們如許的人能立甚麼功？隻要不肇事就謝天謝地、阿彌陀佛啦！”楊金英點頭道：“是啊！就算你不去招肇事事，禍事也會本身找上門來，保不齊是哪天我們就……想躲都躲不了，今早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

楊玉香接話道：“是啊，我們連說話的、說話的……是人是鬼都不曉得，如果不按他說的做，他會不會來抨擊我們啊？如果按他說的做，那毓德宮也太、太、太瘮人了！”

“你這傻女人，說甚麼胡話呢？”

“你們兩個彆睡著了。”楊金英提著木桶說道，“我去打水，洗漱完了以後再睡。”二人含混其辭地應了聲。

蘇川藥擁戴道：“金英姊姊說得對，玉香你如何能有如許的設法？”

“我、我……”蘇川藥痛的說不出話。

閻貴妃白日裡發楞乾坐，一坐就是一整天，不換地不進食，任誰呼喊都不予理睬。

楊玉香眉眼上揚，道：“對對對，陳公公這麼聰明，又會武功，如果他肯幫忙我們，那就統統都好辦了！”

楊玉香和蘇川藥不洗漱、不脫鞋、不寬衣，直接癱倒在床上，連手指頭都不肯意再多動一下。為了籌辦這場齋醮科儀，她們從明天淩晨彙集完露水後，就一向忙活到現在，中間隔著的一全部夜晚也未曾閤眼安息。以是明天淩晨賣力彙集露水的是另一批宮娥，用靠近兩日夜辛苦換淩晨一場大範圍的重責，算是一種另類的榮幸。

蘇川藥好似被當頭澆了盆冷水，耷拉腦袋，道：“說得也是，如果把陳公公這麼好的人給扳連了，那罪惡可就大了！”

楊金英道：“甚麼意義？請把話說清楚。”前後問了三遍，均無迴應。

三個不幸人，懷揣著絕望，相擁抽泣。

楊金英道：“彆本身嚇本身！我們都是這個世上最薄命的人，就算是鬼找上門，也不會害我們的！”說話間正要放下木枕，那枯啞的聲音再次響起：“這話倒是說對了。”這一次三人聽得清楚，聲音就在房內，乃至就在耳邊，楊玉香和蘇川藥嚇得抱作一團。楊金英捧著木枕原地打轉，顫聲問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你如果然這麼做了，招來的隻會是禍事！退一萬步講，就算能建功，你的知己能心安麼？”

好久以後，蘇川藥眸子亂轉，縮脖蜷身，輕聲問道：“走了嗎？”楊玉香聲音顫抖：“不曉得，能夠是吧。”二女盜汗涔涔，相擁更緊，同時回過味來，雙雙凜身，四目相對，異口同聲道：“毓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