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座宮城已墮入混戰,乾清門距此甚遠,丁千戶是如何帶著兩百多人衝太重重停滯來到此地的?”
本來遮麵女官、黃綰等一大夥人行至穿廊中段,保護在四周的統統侍衛俄然調轉箭頭和槍口,一通猛射。異變崛起,猝不及防,一大夥人成了落入餃子皮中的餃子餡,被對方一射一個準,眨眼間死傷大半。
“慢!”丁紹銘正要抬腳,遮麵女官製止道:“那邊有筆墨,丁千戶把要說的話寫到紙上,再呈報給太子殿下。”
身處深宮,防賊之人亦被人當賊防著,再是普通不過,丁紹銘習覺得常,手腳利索,提筆疾書,吹乾墨跡,摺疊成塊,再經侍衛之手,轉到遮麵女官手中。展閱,上書:據陸大人奉告,主敬殿內設有密道,至於詳細通往那邊陸大人並未相告。遮麵女官稍作沉吟,將紙箋支出懷中,再附耳奉告朱栽壡。
久未吱聲的黃綰開口道:“褚尚宮,你可托得過老朽?”遮麵女官明白其話中之意,並未接話。黃綰當其默許,續道:“老朽有個建議,把太子殿下和三位王爺聚到一處,如許更便利照護,褚尚宮覺得如何?”
朱栽壡先一步應和道:“先生所言甚是!墒兒、垕兒、圳兒你們快到太子哥哥這邊來!”朱載墒早有此意,隻是害怕遮麵女官纔不敢開口。
“本太子方纔遣多名侍衛外出查探,成果獨一一人返來複命,稱有逆臣犯上反叛,實在嚇了本太子一跳!丁千戶可知是何人如此大膽?”
朱載垕三人望向朱栽壡,朱栽壡望向遮麵女官,遮麵女官緊緊盯著丁紹銘。她早有耳聞在建城之初,為防不測,於宮城內暗設逃生密道,陸炳作為朱厚熜一奶哺養的發小曉得此奧妙不奇特。丁紹銘對上奉承,對下則從不隨便逼迫,武功不弱,腦筋靈光,口風嚴實,以是頗受陸炳正視,陸炳派他來保護朱栽壡等人也不奇特。重新到尾、從外到裡,丁紹銘的應對全都合情公道、嚴絲合縫、不帶馬腳、無有縫隙,可越是如許遮麵女官狐疑越重,直覺奉告她不動纔是最好的挑選。但是,事關朱栽壡安危,若僅憑狐疑和直覺行事,彷彿又過分兒戲牽強。為護得朱栽壡全麵,她不能切身外出檢察,冇法做出精準判定,淩厲的眼神中多了層遲疑。
“褚嬤嬤……”朱栽壡輕扯遮麵女官袖口,見對方點頭表示,隻好把到了嘴邊的話嚥了歸去。
“太子哥哥何時騙過墒兒?”
“謝太子殿下。”
大殿彆傳來宏亮的喝問聲:“來者何人?”
遮麵女官眼神表示,身邊侍衛會心躬身,小跑而出。少頃,帶著一人進殿,恰是丁紹銘。隻見他鬚髮狼藉,衣袍殘破,血跡斑斑,單膝跪地,拱手道:“微臣丁紹銘拜見太子殿下、裕王殿下、景王殿下、潁王殿下!”
“卑職奉錦衣衛批示使陸炳陸大人之命,特來庇護太子殿下和三位王爺。陸大人另有交代,凡事當以太子殿下和三位王爺的安危為重,倘若局勢超出掌控,便護送太子殿下和三位王爺轉移至安然之地。”
一柄寒光霍霍的鋼刀從遮麵女官的腰脅處透體而過,再入朱載墒背心,後者口噴鮮血,正中朱栽壡門麵。鋼刀連穿兩人,一小截刀尖透過朱載墒的小胸膛後仍然亮光乾淨,可見刺入速率是多麼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