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麗燕取出一方繡帕，翹著粗過平凡人拇指的小指，悄悄點擦嘴角油漬，悠悠說道：“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單拎話音，清脆動聽，曼妙空靈，好像空穀黃鶯。然連絡其身形身形、麵貌舉止，直教人渾身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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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漢永這纔想起手上另有未吃完的蹄膀，已經開端結凍，三口啃完，稍作咀嚼就嚥了下去。以衣袍作抹布，胡亂擦拭手上油汙，長身而起，衝著杭葦之抱拳道：“龍華教駱漢永！”四名壯漢眼中閃過一絲不易發覺的滑頭。

“還甚麼還？有屁就放！”

“一年多前，嚴公子命我家幫主彙集十二種希世藥材，像甚麼棺材菌、千年太歲、霍山石斛、牛黃、地精、另有……”

杭葦之道：“鄙人若說從未見過那些藥材，更冇拿過，中間可托？”

“小人所言句句失實，不敢有半個字的欺瞞！”

四名壯漢屁顛屁顛跑到駱漢永和徐麗燕跟前，改放肆放肆為卑躬屈膝，道：“見過二位尊使，偶然打攪二位尊利用膳，還請二位尊使包涵！”駱漢永手抓蹄膀，大口啃食，含混其辭道：“滾！”四名壯漢麵麵相覷，吃不準話中之意是分開堆棧還是自行其事，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駱漢永一手捏著吃剩的蹄膀骨頭，一手抓過僅剩的一大塊蹄膀，瞪眼喝道：“還不滾？”不見他如何使力，堅如鐵石的骨頭碎裂成渣。四名壯漢嚇得腿肚子直髮軟，嚥著唾沫、硬著頭皮說道：“駱尊使莫惱，且容小人細細稟來。十天前，這個臭娘們兒帶著一個病懨懨的女娃娃上鄙幫位於青雲店的仙藥廬救治。女娃娃病症奇特，仙藥廬的大夫當然醫術高超，可畢竟不是神仙，經心極力救治數日，所用藥石皆是上品……”

“不敢。”杭葦之微微一笑，輕撫懷中女娃背心，這是她半年多前在路邊撿到的孤女，名叫甄甜，二人以師徒相稱。

“成果卻被這臭娘們給奪走了，端的是可愛至極！”

“照你們這麼說，這個事理也說得通，不過，哼！就憑你們這些貨品還想討回公道，的確是癡、癡、那句話如何說來著？”

“癡人說夢！”

駱漢永嘴裡收回一道怪聲，“信”字已經脫口一半，半途變聲袒護，纔有這一道怪聲，難堪又難堪，“這……”

“對對對，癡人說夢、癡人說夢！”駱漢永依聲轉頭，見角落上站著一夥人，搶先二人氣味綿長、形體沉穩，不由多看了兩眼，瞥過兩名妙齡少女和小沙彌，落到身形薄弱、笑容隨便的少年身上。

“呸！”駱漢永啐口打斷，拍著桌子諷刺道，“這話你們也美意義說出口？臉皮可真夠厚的，怕是連這桌板都冇你們的臉皮厚！就你們那狗屁藥廬甚麼時候經心醫過人了？不消假藥次貨就算積德積善了！”

“鄙幫高低用了一年多的時候，破鈔無數人力物力，曆經千辛萬苦，才勉強彙集到了此中五樣……”

“另有三兩重人蔘、百二十年首烏、花甲之茯苓……”

“依我看，治病是假，奪藥纔是真！”

“嚴公子要的東西？甚麼東西？”

“是啊！實在是這臭娘們欺人太過，世上醫不好的病多的去了，她不但唾罵大夫，毒打伴計，還、還……”

“你就是飛將軍？難怪……難怪！”駱漢永眸子一亮，何如詞窮，隻好連著說了兩個“難怪”。四名壯漢麵麵相覷，既驚且憂。駱漢永一變態態，略顯拘束，道：“早就聽聞飛將軍名號，一向想著見上一麵，冇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完整跟我想的……我駱漢長平生佩服的人冇幾個，女人就更少了，你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