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毛大人東風正盛,尚知激流勇退,這份胸懷實在叫咱家敬佩!”
張佐的心機是多麼的小巧,當即猜出對方企圖,暗作衡量,稍作躊躇,點頭道:“那咱家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公冶世英重新落筆勾畫,顧自唸叨:“佛門大會、佛門大會、佛門大會……還得重新論起,佛門大會是墨煙海挑起的,他纔是這統統的主導者……再往前推呢,深廷宮變、黃崗梁之役,再加上現在的佛門大會,三件事情最大的共同點都是墨煙海一手運營的,除此以外,另有彆的……年初天子同意停止佛門大會,緊接著峨眉貧寒師太被擒,峨眉、青城二派接踵脫手救濟,拉開了黃崗梁之役的序幕。成果,中原武林死傷達二十餘萬,朝廷還撤消持續了近兩百年的武林盟主,全部武林民氣一散再散,完整喪失凝集力;而有為教一樣喪失慘痛、元氣大傷、銳氣重挫,被迫低頭憑藉於彆人;兩邊結下不死不休的仇恨……本來如此、本來如此,哈哈哈哈,小爺終究找到了墨煙海在黃崗梁之役上所圖為何,他是在為佛門大會做鋪墊!
京師西城區皆宜坊,一座氣度的三進大宅毗鄰著府軍右衛署衙,宅內正廳上墨煙海、趙半壺、風蕭、水寒、月、秦洯六人分主次而坐。
張佐隨便一瞥,內裡裝著一摞整齊的銀票,故作未見,不動聲色飲儘盞中酒。
墨煙海古井無波地聽完風、水二人的報告,道:“告訴韃靼六部能夠脫手了,奉告龍,峨眉、青城趕到之前,務必包管佛門大會順利停止。”
蕭正陽、公冶世英前腳剛到,東方燕、梁筠竹等人也連續聞聲而來。
公冶世英俯身提筆蘸墨,如雕塑般怔立原地,望著擺設在地上的白紙遲遲不落筆,自言自語道:“先重新到尾把整件事情重新捋一遍:1、天子下旨停止佛會……不對!不對不對不對……應當從聯名上疏開端算起……對!就應當從聯名上疏開端算起。”公冶世英如得了魔怔般旁若無人的顧自唸叨、落筆勾畫,“1、一群當官的再三聯名上疏要求停止佛會;2、天子同意停止佛會;3、八方僧俗雲集潭柘寺;4、佛門大會準期停止;5、一邊是論佛弘法,一邊是報仇雪恥。
陳洪侍立湖畔,賣力訪問、通報,見有人過來,趕快上前相迎,執禮甚恭:“見過陸大人、張公公、毛大人!”來者有三人,除了陸炳和張佐,另有一名花甲年事的老者,身著二品官服,鬚髮灰白,衰老麵龐不掩大氣五官,舉止慎重,氣態內斂。此人姓毛名伯溫,時任兵部尚書,人稱“第九極”,入仕三十餘載,經曆豐富,平生有兩大事蹟最是為人稱道。
“噢!”
公冶世英不忍多看,點頭輕歎,腦中俄然閃過一道靈光,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從何提及,靈光來得快去得也快,拍著額頭,儘力捕獲著那一絲捉摸不定的靈感。
墨煙海將手中信箋遞向趙半壺,後者道:“老夫隻對毒感興趣。”墨煙海淡淡一笑,轉手再遞,讓彆的四人相互傳閱。
毛伯溫道:“承蒙皇上厚愛,同儕攙扶,老朽方能忝居於正二品兵部尚書,這份恩典,老朽感激涕零,縱使粉身碎骨也難報皇上萬一!”
半個多時候後,黃錦抬眼觀日,躡步走到朱厚熜身畔,道:“皇上,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