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致知己？”

“人之所不學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慮而知者，其知己也，即窮究吾心之知己。”

更鼓篤篤，黃綰早已消身在夜幕大雪當中，聞人詮仍然立品雪地，遲遲不肯回屋。周氏拄杖近身，清撣其肩頭積雪，柔聲道：“老爺，都四更天了，還是快些安息吧。”聞人詮悄悄點頭，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正欲回身瞥見遠處又現出一片火光，隱聞踩雪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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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詮展露暖和笑容，旁若無人地替老婆抹拭淚水，密意款款地說道：“執子之手，與子共箸。執子之手，與子同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執子之手，夫複何求？夫人，你我結婚二十載，為夫卻讓你辛苦了二十載，是為夫對不住你！”

魯縞衛淡然俯視，淡淡點頭。

楊照暗使眼色，成心拔高嗓門，道：“聞人禦史，楊某為你引介一下，這位乃是錦衣衛批示同知包鋒包大人！”聞人詮暗自驚奇：“竟然來得這麼快，並且還是包鋒親身出馬！”吃驚的不但是聞人詮，另有屋中的黃綰，心念急轉，緊握大小如銅錢的紅色物件，糾結因而否該往懷裡揣。楊照側身拱手道：“包大人，這位便是監察禦史聞人詮聞人禦史！”

聞人詮開口欲言，黃綰手搭其肩，道：“皇上聖明，定會為愚兄解難，申元切莫憂心！”聞人詮知其言外之意，無法點頭道：“大哥保重！”

周氏麵無赤色，神情衰頹，聞人徽音、古今、聞人懷、丁櫟江一臉的莫名與惶恐，他們不清楚產生了甚麼事，但他們曉得東廠上門緝人意味著甚麼。

“是山海衛批示僉事楊照楊大人，大哥您先坐一會兒，我出去看看！”聞人詮起家出門，見到來人不由變色，除了一名形貌淺顯的中年男人外，其他二十多人一概不識。但他變色的啟事並非與人素不瞭解，而是因為這二十多個陌生人的著裝打扮，鮮明就是錦衣衛。搶先一人豹頭環眼，八尺四五身材，手長腳長，三十四五年事，身著玄色斑斕服，手持單耳方天戟，僅憑這些外在形狀便可看出不凡。殘剩二十多名錦衣衛一樣非平常之輩，氣味綿長，身浸風雪當中，不改矗立妥當，其氣勢堪比千軍萬馬。

四手相觸的頃刻，周氏的淚水如決堤的河水滾滾而出。

“何為心即理？”

聞人詮定了放心神，拱手道：“見過楊大人，見過各位大人，徹夜風雪交集、天寒地凍，各位大人辛苦了，快快屋裡請，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爹爹……”聞人徽音還想扣問啟事，對上父親開闊安靜的目光，無法改口道：“爹爹放心，徽音定然不會讓您絕望的！”

“何為萬物一體之仁？”

三人高坐馬背，居中之人道：“東廠醜顆掌班魯縞衛！”左邊之人道：“東廠醜顆工頭史唐！”右邊之人道：“東廠醜顆司房昌言盛！”

聞人詮拱手道：“三位公公，可否容下官同妻兒們交代幾句？”

“恰是！”聞人詮不卑不亢的回聲拱手，這一次他的預感終究對了，“恕下官眼拙，敢問各位公公如何稱呼？”

“多謝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