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嚴公子,失敬,鄙人酆於!”
酆於行禮道:“久仰歙州墨王盛名,本日一見,公然非同凡響!”
“鄙人嚴世蕃,就教尊駕高姓大名!”
嚴世蕃轉而望向王興業,道:“這位是……”
大氅人暗施“陰詭紋”無功而返在前,被一掌逼退在後,終究真正認識到傳言不虛。抖擻精力,身形倏變,如鬼如魅,陰邪之氣刹時暴漲,四人八掌,奇招迭出,攻守相諧,兼具精美、詭異、狠辣、猛戾。
酆於高出一步,將王興業護在身後,正欲開口實際,高山颳風,四名身披玄色大氅的奧秘人已欺至身前。酆於當機立斷,左掌掄轉,使出一招“一手遮天”,化出一道無形氣牆,格擋對方守勢;右掌後推,用巧勁將王興業毫髮無損的穩穩推送至兩丈開外。
康姓掌櫃趕快恭敬作揖,道:“康詡見過嚴公子!”溫翊等一眾差役直接跪地叩首,一臉諂笑,唱聲道:“小人拜見嚴至公子!”
古今則直視嚴世蕃,既不可禮,也不自報家門。聞人懷見狀,立馬圓場道:“這位是家兄古今,性子有些外向怕生,失禮之處還望嚴公子、羅先生包涵!”
“嚴公子謬讚,我等愧不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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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世蕃道:“既是流徒,何故會呈現在此?”
“爾等身為官府捕快,發明逃犯卻不拘繫,是何事理?”
“不敢,中間之名那才叫如雷貫耳!”
羅龍文道:“那裡那裡,能親睹北風風采,纔是羅某三生之幸!”
王興業心慌意亂,不知該如何答覆,溫翊趁機接話道:“啟稟嚴至公子,此人叫王興業,因犯警經商被馮知縣依律查辦,是放逐西滇的罪犯!”
康詡乾笑作揖,道:“嚴公子故意了!”
響聲未落,大氅人二撥守勢已到,酆於沉聲一喝,使出一招“湛湛彼蒼”,雙掌齊出,並順勢將這股陰邪內勁逼出體外。
青袍青年搖扇帶笑,蕭灑安閒,近前執禮,道:“百聞不如一見,誠如德球兄所言,以‘氣吞江山’四字描述酆大俠實在是貼切之至!”
康詡一臉無法地看著隻能當柴火用的桌凳,點頭感喟。
嚴世蕃道:“酆大俠,嚴某為你引介一下,這位是小華山人羅龍文羅墨王!”
“是、是!”溫翊心虛地應著,本身又無膽帶頭,冒死表示部屬。一眾差役無可何如,硬著頭皮、懸著心臟、冒著盜汗、屏著呼吸,漸漸向前挪動。
陰詭紋,勾漏教三大絕技之一,顧名思義陰邪詭異、輕柔如紋。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江湖豪傑栽倒在這一神鬼莫測的暗招之下。
居中之人裘帽遮麵,大氅罩身,華貴而癡肥,兩名嬌媚入骨、娉婷婀娜的美姬相伴擺佈。掉隊半個身位處是一名著青袍、執羽扇的青年文士,身材頎長,邊幅俊朗,風騷俶儻。以後並排著四名身披玄色大氅的奧秘人,模糊披髮著詭異陰邪的氣味,最後是八名統著勁裝的精乾男人。
“尊駕就是名動天下的北風酆於,難怪會有這等豪傑氣!”
居中之人粗短手臂悄悄一抬,擺佈美姬扭動柳腰、伸展纖手,為其摘帽寬氅。現出一副令人過目難忘的形貌,臉盤肥大油膩,體型滾圓如球,兩腮與肩相觸,幾近見不到脖頸,最奇特的還是那雙眼睛,一目炯炯有神,一目板滯無光。疏忽溫翊一眾,衝康詡淡淡一笑,道:“康掌櫃無需多禮。”說著,獨自走向酆於,拱手道:“嚴某自恃閱人無數,當中不乏豪傑之士,但如尊駕這般氣吞江山的豪傑倒是頭一遭見到!”他的音色偏於含混,並不透亮,這在京劇中稱為“雲遮月”,彷彿帶有某種魔力,越不透亮卻叫聽者越想豎耳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