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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腕再轉,纖手一緊一收,遽然鬨動琴弓,唳聲驟起,拉出一道高抗鋒利的長音,高聳且刺耳。前音未歇,後音即起,一道接著一道,嚴峻狠惡,編織出一幅震驚民氣的龐大畫卷:有彼蒼、有險峰、有烏雲、有驚雷、有閃電、有暴風、有暴雨……另有一頭霸道桀驁、雄奇健旺的神鷹,瞪著一雙鋒利的眼眸,縱情振翅,飛掠萬仞險峰,疏忽暴風暴雨,不懼電閃雷鳴,驚空遏雲,遨遊九天。
這便是聞人徽音自創的“山海曲”,意境不凡,彷彿初具大師風采。
皓腕一轉,纖手一鬆一緩,曲風變更,由急轉緩。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琴如筆,音如墨,赤忱妙手奏精曲。風和日麗,一碧千裡,心曠神怡,蔥蔥袤原青草肥嫩,紅豔豔的薩日朗花殘暴綻放,另有很多金燦燦的小黃花、粉嘟嘟的小紅花、柔滑嫩的小白花……叫不上名但非常標緻得宜,裝點映托,風景無窮。牧民們悠然坐在馬背上,手握長鞭,歌聲飛揚,清澈開朗,樸素高亢,驅導著成百上千的潔白羊群、壯碩牛群。羊叫咩咩、牛喚哞哞,像是在為牧民們動聽的歌聲喝采,又像是不甘人後展喉應和,一派平和澹泊。聿——馬鳴聲聲,突然有力,斜裡衝出一匹腿長頭高、體膘毛亮的姣美野馬,直入牛羊群,突破平和激發動亂。牧民們早已見慣瞭如許的場麵,平靜自如,有條不紊,紛繁呼喊著各顯神通,或耐煩地安撫指導牧群,或純熟地甩動套馬杆和繩索,抓捕這位不速之客。越是好馬性子越烈,風馳電掣的縱情馳騁,任憑牧民們如何使儘渾身解數,就是何如不得它半分,對勁之餘興發嘶鳴以示挑釁,真叫一個暢快淋漓。牧民們也不為失手而氣惱,笑罵著再接再厲。
聞人徽音端身落座,捧著視若珍寶的二胡試了試手,略加調試,勻氣凝神,滿身心投入此中,冷靜在腦中過了一邊,方纔正式按弦引弓。
曲調起即生情,美好的旋律悠悠盪開,倏然間便勾起了聽眾們的興趣,緊緊地抓住了那一隻隻抉剔的耳朵和一顆顆更加抉剔的心。
真正美好的樂律,是能夠惹人入勝、動聽心絃的,讓聽者跟著旋律而身臨其境、如癡如醉、豪情彭湃、熱血沸騰……
聽眾們趣意正濃,妙音戛但是止,偌大廳堂萬籟俱寂,一股激烈的意猶未儘之慨盤桓於空落落的內心中。
琴絃瓜代鬆緊,琴弓反覆來往,一個個簡樸的音符按著某種精美的規律組分解堪比天籟的妙音。時而輕鬆活潑如一泓叮咚作響的潺潺山泉,無拘無束如一隻翩翩起舞的素淨彩蝶,自在暖和如淩晨的第一縷光輝陽光,照亮心扉,掃蕩靈魂;時而和順沁人、細緻委宛如煦煦東風、綿綿細雨,吹拂大地,津潤萬物;時而曠達絢麗、氣勢雄渾如澎湃彭湃的滾滾浪花、湍湍激流,奔騰騰躍,相互打擊,耐久不斷,樂此不疲;時而婉轉曠達、開闊壯闊如茫茫田野,胸懷不由為之一暢;時而孤冷高潔如泠泠皎月,陽春白雪,疏忽燦爛爭輝的萬千星鬥……
絲絲縷縷的琴音欲斷又連、忽高忽低,新鮮的音符勾畫出了一幅極致的名勝,活矯捷現地將其閃現在世人麵前。身臨大海,赤腳安步於柔嫩的沙岸,浸身於潮濕鯹鹹的氛圍中,腳下是反覆升退的清冷潮流,耳畔是來去起落的廣寬潮聲,海風緩緩,被挑逗的除了長髮衣袍另故意弦,情不自禁的就想伸開雙臂,擁抱大海。曲調變更,一個個安穩的長音自琴筒飄零而出,一葉線條流利、船體堅毅的扁舟儘情地暢遊於汪洋碧海當中,風平浪靜,神經敗壞,歡愉舒暢,優哉遊哉。曲調由穩變急,漸次加強,颳風了,由平變高,翻浪了,風勢一急再急,浪濤一高再高,暴風高文,巨浪滔天。小小扁舟微如螻蟻,跟著暴風巨浪狠惡起伏震驚,隨時有顛覆之虞,卻凜然不懼,決然決然揚帆向前,乘風破浪,遨遊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