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再一次發作期近，腦筋裡隻要一個動機，揪著嚴世蕃的衣領，劈臉蓋臉的狠狠砸上一頓拳頭。

酆於師承自天山，表裡兼修，內有“經緯功”，外有“經天十三掌”和“緯地一腳”，皆為當世頂尖絕學。其武功特性首在力量與氣勢，有重於萬鈞之力、氣吞萬裡之勢，速率則在其次，所謂其次，並非遲緩，仍然快如閃電。

“你既然這麼乖覺，那就替本公主去辦件事情吧，想來你是定不會讓本公主絕望的！”

“哼！少拿皇伯父來壓本公主，少在本公主麵前充忠臣義士，你是甚麼貨品本公主還不清楚麼？”

“是。”一眾扈從稍作躊躇，麵無神采地躬身垂手讓開視野，冷靜凝神防備，以待任何突髮狀況。他們的首要任務是包管朱福嬋的安然，不容有任何閃失，哪怕是一根汗毛。

嚴世蕃道：“子曰：《詩》能夠興，能夠觀，能夠群，能夠怨。樂如是，酒亦如是，歡慶，遣懷，頌生，悼亡，觀世，恚諷，稱敬，無不適宜。”不待對方分辯，直接遞上了酒盞。

樂工儘力保持平靜，再次恭敬作揖，比前一次更加恭敬，如同一名虔誠的弟子向最尊敬的教員作出既誠心且巴望的就教：“蜜斯、不，先生琴藝之精絕、天賦之神異，當世罕見，歎爲觀止，小人冒昧，大膽就教先生師承於哪位前輩大師？”

“滾蛋！”朱福嬋視野受阻，大為光火，極不耐煩地嗬叱道：“礙眼的東西，還不快退下！”

樂工隻當是謙言，認定蔣小明必是位淡泊名利的隱士高人，常日裡過著閒雲野鶴般的清閒日子，正所謂名師出高徒，伯樂之於千裡馬，不然如何能夠教得出聞人徽音這般超卓的弟子，心生神馳，意欲登門拜訪。還欲開口再問，見嚴世蕃手持兩盞佳釀，笑眯眯地走上前，忙不迭閉口讓步。

不易之舉自難耐久，嚴世蕃順勢撲通跪地，咚咚叩首，帶著幾分哭腔高亢唱聲：“懇請公主殿下三思而行，收回成命！”

蔣小明，聞人徽音餘姚故鄉的鄰居，精通樂律，程度間隔入流尚遠，勉強稱得上是一技之長。他的主業是種地，偶爾給辦紅白喪事的鄰裡奏曲增加氛圍，賺些外快。平常得了空便在自家門前拉二胡，說好聽了是熏陶情操、打磨技藝，說刺耳了就是在打發時候。如他這般在文藝方麵有一技之長的人，幾近每個村莊都會有那麼幾個，樂工不曉得普通，曉得那才奇特。

“公主殿下謬讚了。”

“不知仇公子如何衝犯了公主殿下，竟要施以如此重刑？”

聞人徽音稍作躊躇，照實作答：“小女師承自蔣小明。”

想到就做是他一貫以來的行事氣勢，剛一抬起右腳，魎、魍、魑、魅四人緊跟著展解纜形；他隻完整的跨出一步，四人已齊齊進步了五步；當他抬起左腳時，麵前一花，收回了一聲悶響；他的麵前呈現一大片暗影，聳峙著一道形如山嶽的魁偉身影，劈麵則並立著四名大氅人，而四人腳下的地板不再是打磨亮光的整板，上麵密佈著細細的裂紋，就像鋪上了一層蛛網。

歐陽璧錦跟風之能可謂一絕，跟著跪地，哭腔比之嚴世蕃更加逼真：“公主殿下請息怒，公主殿下請明鑒，切莫負了嚴治中的一片拳拳忠心！微臣大膽懇請公主殿下三思而行，收回成命！”

聞人徽音斂衽回禮，道：“先生客氣了，戔戔雜調不過是小女一時髦起自行胡亂編排擠來的，戲稱為‘山海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