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玉液,稀珍好菜,琳琅滿目,賞心好看,又有絲竹妙樂相伴,能以如此豪闊豪奢的手筆待客,天下之大,卻也寥寥。想來再是抉剔之人,怕也難說一個不字。”方獻夫笑意暖和,玩味地看著嚴世蕃。
“哼,說得比唱得還好聽,你除了嘴皮溜臉皮厚,另有甚麼本領?剛纔他們兩個用碗吃酒,你如何不跟著一起用碗吃?活脫脫一個欺善怕惡的無恥小人!”
古今和聞人懷學著一樣的東西,並且學得非常當真,從中獲益匪淺。但也僅限於當真,他從未真正用心過,他並未在集前人無數聰明和心血的文籍中發明興趣,也不認同大部分限定規束世人言行的世俗禮法,這便是他與聞人懷最大的辨彆。受限於春秋經曆,目前這些否定首要還存在於他的潛認識裡。當然,能令他真正感興趣和認同的人事物還是有的,比如說聽聞人徽音拉二胡,和聞人氏一家四口待在一起的時候,就隻是待著,任何事都不做或做任何事他都會感覺很風趣、很結壯。
朱福嬋看著嚴世蕃當真利落的辦事勁兒及落魄不堪的狼狽樣,略微有些心軟,冰臉說道:“都起來吧。”
嚴世蕃微露驚奇,道:“這麼快?”
方獻夫道:“人老了,不頂用了,美酒玉液、稀珍好菜在前,隻能飽眼福,卻無多少口福,孤負了閻老和德球的美意。”
當一小我對某個或人或事或物由衷地產生興趣或認同後,便會真正地用心去采取、感受、思慮和履行,越是用心越有興趣,越有興趣越是用心,循環遞進,樂在此中。比如奇音妙律、世俗禮法之於聞人徽音,這些是她由衷愛好和承認的,以是她會一絲不苟、不遺餘力的用心研討、當真履行;又比如陽明心學、四書五經、儒佛道兵、詩詞歌賦、世俗禮法等之於聞人懷,這些一樣也是他由衷愛好和承認的,以是他也會孜孜不倦、夜以繼日的苦心攻讀、慎重實際。
敬酒一節就此揭過。
“酆兄乃當世第一等名俠,杭女俠亦是當世可數的女中豪傑,誠如公主殿下所言,微臣百無一用,自不敢與他二位比肩;微臣對聞人女人的敬意六合可鑒,何如微臣駑鈍,實在想不出彆的聊表敬意的體例。”
方獻夫道:“唐副都禦使老當益壯,方某自愧不如;閻老更是同恩師陽明公允輩齊名的高人,叔賢戔戔一小老頭,豈配與閻老比較?至於國之棟梁一說,忸捏之至,食君之祿,卻未能忠君之事,實在有負聖恩。”
“多謝公主殿下。”
朱福嬋驀地起家,一腳踏在飯桌上,滿桌碗盆震顫閒逛,湯汁四濺,她則騰身而起,直接從勁裝男人頭頂超出,一眾扈從冷靜緊隨厥後。一起健步如飛,沿途並未遇見仇洪,趕至大門口除了兩排整齊矗立的保衛,哪有甚麼仇洪?迷惑且惱火地問道:“不是說仇洪來了麼,彆人呢?”
古今對此並不認同,滿腹衝突,打心眼裡瞧不上朱福嬋那副高高在上的作派。他固然也接管過量年的尊卑有彆、綱常禮數的教誨,但他對此向來都冇有真正必定過,對於這些看法他有一種天生的防備力。
朱福嬋很想接話,又拉不下這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