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時珍待梁靖等人走遠,這才進屋隔著床板對蕭正陽說道:“陽兒,這些人很能夠會去而複返,你先彆出來,恰好趁這個時候好好睡上一覺。”
蕭正陽在睡夢入耳到有人呼喊本身,起先還當是本身做夢,再一聽又不像做夢。心中大喜,頓生鎮靜,彈身而起,一頭磕在床板上,痛得直顫抖。
李時珍又做了些粉飾,這才倉促走到屋外。來者共有十餘人,恰是順著裊裊炊煙才尋到此處的,見到李時珍,搶先一人恭敬抱拳道:“鄙人梁靖,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
李時珍辯白了方位,指著深山處道:“阿誰方向。”
蕭正陽聽不懂詩文,見李時珍長歎短歎、愁眉不展,隻道是他在為薛恒的傷情擔憂,非常感激,再無半分防備之心,上前說道:“我叫蕭正陽,爹孃和恒叔都叫我陽兒……”因而將先前的遭受,作了簡樸的陳述,提到父母慘死,更是痛心落淚。
李時珍背靠大樹,瞻仰蒼穹,口中吟道:“身如逆流船,心比鐵石堅。望父全兒誌,至死不怕難。”這是他向父親李言聞表白心跡、發憤行醫時所作之詩,可惜還是仍未能竄改父親的情意。無法之下,單身悄悄逃離家門,入到各大深山,嘗百草、自習醫書,至今已逾半年。
“要!”薛恒復甦,最歡暢之人莫過蕭正陽,胃口大開。
“那叨教李兄弟,你所見之人是往哪個方向走的?”
而後半月,接踵又來了幾波找尋薛恒和蕭正陽下落之人,均在李時珍的保護下,躲過搜尋。薛恒的傷勢在李時珍的悉心照猜中,好轉神速,已能稍稍行動。
蕭正陽一聽是梁靖,頓生現身出麵的打動,轉而一想又覺不當,內裡另有其他旁人在場,冒然出去反而弄巧成拙,生生撤銷了動機。
“恒叔,陽兒在這裡,您可算醒啦!真是嚇死陽兒啦!”說著,緊緊抓著薛恒的大手。後者觸及顧慮之人,懸心落定,想要挪解纜子,卻牽涉滿身傷痛,不由嗟歎連連。
“陽兒曉得,多謝李哥哥。”
李時珍目光順著那人所指,若無其事地翻了翻藥草,答道:“小弟勉強算是個大夫,自行看了些醫書,略懂醫道外相,便來到這廣袤深山,彙集藥草、親嘗藥性,再連絡前人文籍,多相印證,企圖摸索醫道精義。不怕諸位笑話,小弟曾經發憤,此生定要成為元化公、仲景公、越人公那般的醫道大師,造福人間萬民。”
段透明讚成道:“李兄弟誌向弘遠,實在是叫人敬佩不已!李兄弟可介懷鄙人四周逛逛看看?”
“李兄弟可否見過一大一小二人?大人身形同鄙人相仿,年事麼略微要小上幾歲,小孩八九歲年紀,得了白化之症,形貌有彆於平常孩子。”
“噢,對了,薛大哥昏睡了這麼長時候,必然餓了吧,小弟給你去拿些吃的來。陽兒你要嗎?”
“多謝李兄弟提點。”
李時珍故作深思,道:“今晨天氣初明之際,小弟倒確切見到有人從這裡顛末,但對方似有急事,走得很快,並且天氣尚未完整明朗,小弟也看得不非常清楚,不能鑒定是否是梁大哥口中所述二人。”
蕭正陽年幼識淺,想不出更好的體例。因而合二人之力,將薛恒從床上挪到了床下。行事方纔結束,屋外山道上剛巧傳來彆人說話聲,聽來人數還很多。李時珍當即說道:“陽兒你也躲出來!”後者依言行事,躲入床下,屏氣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