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他這般瘋魔之狀,蕭正陽略有駭意,緊了緊環繞薛恒臂膀的雙手。
星輝不知何時淡去,天門雲玉鵠立俯視的曼妙身姿未有分毫的變動,彷彿是遭到了留義群傳染,喃喃唸叨:“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菊花開,菊花殘。塞雁高飛人未還,一簾風月閒。雲一渦,玉一梭。澹澹衫兒薄薄羅,輕顰雙黛螺。秋風多,雨如和。簾外芭蕉三兩窠,夜長人何如。”
婦人名叫天門雲玉,光陰本無情,風沙也淒厲,卻彷彿不約而同地對她格外喜愛,現年三十有八的她,看上去仍不到三十。即便早已過了大好韶華,舉手投足、傲視之間仍然包含著無窮的魅力。本來她不姓天門,亦不叫雲玉,一場人生變故,遍嘗人間各式滋味,心灰意冷,改名換姓,隱居戈壁,本姓初名為何,罕見曉得。厥後又碰上了六名一樣出身淒苦、境遇落魄的淪落人,帶著他們在這萬裡黃沙的要地開了家天門堆棧,同來往的商旅、遊俠等各色人物,做些財帛物品的買賣,各取所需。光陰飛逝,轉眼間度過了一十六個春秋。
“往變亂人皆已隨風逝,今時本日,誰來坐這江與我又有何乾?”天門雲玉語氣平平,不見喜憂,輕抬柔荑,悄悄感受著沙海夜風。
韓寶忠甕聲甕氣地抱怨道:“掌櫃的,就如許算啦?實在太便宜這死矮子了!”天門雲玉卻道:“你把留三哥揹回臥房,你們幾個把這裡清算一下。”韓寶忠嘴裡兀自嘀咕著,去處上依言照做。
“該死的臭侏儒,如果讓老子逮著了,非把你大卸八塊不成!”
天門雲玉沉默抬眼,瞻仰星空,眉眼間帶著如有似無的難過。那身姿風采,受漫天星輝的映托,恍若仙姑下凡。
模樣姣美、膚色白淨的公子輕搖手中摺扇,道:“‘玉麵俠’史青杉”
一時無言,天門雲玉看了眼爛醉如泥的留義群,突破沉默道:“在這裡待上一晚,非被活埋不成……你能行嗎……還是我彆的叫小我來吧……那把孩子給我。”
三柄飛刀遄飛而來,分封鷹雄三麵退路,隻見他不慌穩定,身子奇妙一擰,動員韓寶忠,再一踅身,從其胯下一溜煙鑽了疇昔。正麵那邊飛刀反成了鷹雄的幫手,徑取韓寶忠襠部。
“‘小秦瓊’秦王京。”抱拳見禮之人麪皮蠟黃,身形均勻健壯,確有幾分傳言中神拳太保秦叔寶的風采。
鬥轉星移,風沙獵獵,鐵索擺動叮噹聲響。
“你的祖宗但是保護老朱家江山的傳世名俠,如果曉得出了你這麼個不肖子孫,棺材板怕是蓋不住了吧!”一道清冷的諷刺聲從身後響起,叔侄二人一驚一喜雙雙轉頭,蕭正陽環繞著薛恒的臂膀,鎮靜說道:“雲姨您快看!我恒叔醒啦!”
“又是你這個小矮子!”一道宏亮的喝罵聲自堆棧內裡傳來,跟著一陣乒乓聲響,是鍋碗瓢盆、桌椅板凳落地翻倒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