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自醒轉,已不知過了多少時候,伸了手在本身麵前細看,還是本來模樣。忙去檢察識海,卻見本來的一片融金,現在有了天海之彆,金潮翻湧的海麵偶有白光略過,上有彼蒼悠悠,浮雲朵朵。李紈忙取了那《太一無傷經》與《太初訣》,公然,太初訣柔光閃過,在本來的“靈魂歸元”下另出了四個略小些的斑紋,倒是“歸元建境”四個字,又是“境”?那無傷經倒是紋絲不動,仍舊是本來那空蕩蕩的一個“境”字。李紈對坐半日,實在參悟不透,隻好又撂下了。
寶玉到了黛玉處,卻聽看門的婆子說已經歇下了,待要不信,卻見裡頭連燈都熄了。心知黛玉定是惱了他,少不得唉聲感喟一回。
兩人到了賈母處,世人也早已用過了飯,給賈母存候行了禮,賈母笑道:“如何這麼趕得慌,不是陪姨太太用飯嗎?”寶玉笑道:“阿姨與太太說話呢,我惦記取老祖宗,便快些返來。”賈母對寶釵笑道:“你聽聽這話,多少乖覺。”寶釵抿嘴笑道:“寶兄弟吃了飯,連茶也冇喝一口,便道起初返來跟老祖宗存候請地倉猝,怕老太太惦記,緊著返來了。”賈母佯怒道:“如何不曉得好好陪陪姨太太,可太失禮了!”寶玉已笑著近了前,坐在賈母身邊,道:“阿姨又不是外客,我若太拘著倒瞧著假了。”說的賈母也笑起來。寶玉四下看了,便問:“林mm呢?又冇用飯?但是不舒暢了?”賈母笑道:“用了,用了,剛歸去呢。”寶玉便道:“我另有話問她呢,我瞧瞧她去!”賈母想著寶玉臨去王夫人處前說的話,生恐兩人又鬨脾氣,忙命人好生跟了去。
這天停了幾日雨,冇多久便入了秋。李紈在屋裡看著素雲幾人倒騰庫房清算衣裳,碧月邊清算邊問道:“奶奶,這薄衣裳都收起來了?可另有秋老虎呢。”常嬤嬤聽了笑道:“甚麼秋老虎,本年這氣候,莫說秋老虎,連個秋老貓都不會有!”碧月滿臉不解,常嬤嬤又道:“這大夏天的冇有熱幾日,這地上的熱氣都靠著太陽來的,現在最熱的時候都冇熱上,還能希冀該涼的時候熱起來?”碧月恍然大悟:“哦,這就比如做飯的時候就冇燒大柴,待下晌想要用餘熱烘手就難了。”閆嬤嬤笑道:“這個比方倒風趣。”李紈在一旁道:“本年的夏季恐怕不好過呢,這夏季裡下點雨也就罷了,如果入了冬還多雨水就不好受了。”常嬤嬤點頭道:“北邊冷,幸虧冷得發乾,倒也好受些。如果跟南邊似的多雨水,還那麼冷,可真不叫人過了。”碧月便道:“天上哪兒那麼多水呢?這都下了一夏天了,難不成夏季另有的下?”常嬤嬤笑道:“你這話倒風趣,四時皆有定命,照理都是有個限度的。隻是這個限度到底是多少,又有誰說得清呢?”閆嬤嬤在一旁道:“這天下大著呢,我們這兒下雨,另有處所乾旱,蛟龍運水,大江大湖那麼多,那裡還能缺了雨下。”碧月感喟道:“這蛟龍也是想不通,我們這兒已經夠水了,它還大老遠給弄些過來,刻苦受累不奉迎,不曉得乾甚麼呢。”幾人聽了都笑起來,連稱她評得有理。
黛玉這回倒真冇惱他,冇顧得上呢,想著前一夜的奇景,早早盼著入夜了便急倉促洗漱歇下,留了雪雁上夜。取了那靈玉在手,想著再試一回。隻是這回卻全然分歧,那靈玉放在身上半點感受也無。隻好悻悻地收了,壓在了枕下,暗自念訣自觀,垂垂又閃現出昨日的星空流水,跟著呼吸緩緩扭轉,不一會兒便沉甜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