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停了幾日雨,冇多久便入了秋。李紈在屋裡看著素雲幾人倒騰庫房清算衣裳,碧月邊清算邊問道:“奶奶,這薄衣裳都收起來了?可另有秋老虎呢。”常嬤嬤聽了笑道:“甚麼秋老虎,本年這氣候,莫說秋老虎,連個秋老貓都不會有!”碧月滿臉不解,常嬤嬤又道:“這大夏天的冇有熱幾日,這地上的熱氣都靠著太陽來的,現在最熱的時候都冇熱上,還能希冀該涼的時候熱起來?”碧月恍然大悟:“哦,這就比如做飯的時候就冇燒大柴,待下晌想要用餘熱烘手就難了。”閆嬤嬤笑道:“這個比方倒風趣。”李紈在一旁道:“本年的夏季恐怕不好過呢,這夏季裡下點雨也就罷了,如果入了冬還多雨水就不好受了。”常嬤嬤點頭道:“北邊冷,幸虧冷得發乾,倒也好受些。如果跟南邊似的多雨水,還那麼冷,可真不叫人過了。”碧月便道:“天上哪兒那麼多水呢?這都下了一夏天了,難不成夏季另有的下?”常嬤嬤笑道:“你這話倒風趣,四時皆有定命,照理都是有個限度的。隻是這個限度到底是多少,又有誰說得清呢?”閆嬤嬤在一旁道:“這天下大著呢,我們這兒下雨,另有處所乾旱,蛟龍運水,大江大湖那麼多,那裡還能缺了雨下。”碧月感喟道:“這蛟龍也是想不通,我們這兒已經夠水了,它還大老遠給弄些過來,刻苦受累不奉迎,不曉得乾甚麼呢。”幾人聽了都笑起來,連稱她評得有理。
考慮間,漏聽了幾人的話,不知怎的說到了寶釵,閆嬤嬤道:“寶女人真是分歧,端的沉穩,大氣。”常嬤嬤笑道:“能如此確切不易。”碧月在一邊道:“可見這短長的女人都是當小子養的,林女人寶女人二奶奶,都是如許。”常嬤嬤笑道:“你現在可不得了,動靜比我們通達,提及來也頭頭是道了。”碧月聽了笑嘻嘻的好不高興。素雲正愁旁的,顧自道:“本年的天實在太差,旁的衣裳還好,這毛料的如果受潮狠了,板結一塊,可就冇法穿。”常嬤嬤聽了點頭道:“你慮得甚是,伏天裡都冇等著能晾曬的大日頭,這毛皮的雖不消大太陽曬,卻也要通風枯燥些的處所晾了纔好。現在看來是不能呆等著了,不如清算出來,瞅著哪每天還行就分幾次晾曬。”閆嬤嬤也道這個彆例好。又問李紈的意義,李紈心知珠界裡出來的那些必然是無妨的,隻是現在庫裡吳家和章家送來的料子也很多,便點頭道:“先看看,有些皮子製法分歧,不懼潮氣的。分揀開了,該晾的就晾吧。”想了想,又道:“我看本年我們的冬裝也早些開端置備,嬤嬤們還好說,素雲幾個恐怕客歲的衣裳本年也穿不下。早些置備了,防著忽的冷了冇處抓撓。”閆嬤嬤遊移道:“這府裡都有定規的,我們如果大張旗鼓地做起來倒打眼了。”常嬤嬤便笑道:“無妨的,我們本身做,不找針線上的人便無妨。”李紈點頭道:“就是這個意義,院子裡的該如何著,嬤嬤們商討著辦吧,要買甚麼就到素雲那邊取銀子。”話到這裡,素雲碧月領著幾個小丫頭去庫房清算毛料衣裳去,閆嬤嬤與常嬤嬤商討起院子裡的事來。除非得臉的嬤嬤或者大丫頭,平常底下人冇有穿毛皮的,頂多有件把羊皮襖子。府裡定規多是夾棉的,兩人商討了,還是比著府裡定規定了數,另去購買分發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