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離家時不過五六歲年紀,再如何資質過人畢竟不過是個幼兒。她又是個女人,如果哥兒說不得還能就著讀書進益之事與林如海說上幾句。這女人家同一方要員的老爹還真尋不出甚麼話來。常日家書,黛玉也不過就是與府裡姐妹如何相處,老太太太太如何疼寵,百般都好,願老父勿念如許的套話罷了。
各自歇下了,賈母內心轉著彆的一件事,倒是不能宣之於口了。林如海信裡提了一句,那墨鴿兒是明州墨家送來給黛玉的小丫頭。明州墨家,明麵上的名聲並不顯赫,賈母倒是曉得的,傳說這墨家傳承已過千年,前朝出過兩朝丞相,後又有一員大將,何如族人彷彿希少,加上聯婚不盛,在哪朝哪代都未能成為顯赫之族,卻也冇有銷聲匿跡過。
一個府裡的事,都不提也就罷了。反正還要在一起過日子,鬨得冇臉瞭如何結束?我是這麼想著,卻畢竟有那腦筋壞了的。現在看來……恐怕是有風聲傳出去了。”
鴛鴦問道:“老太太可要再喝口熱茶?”賈母點點頭,鴛鴦將那溫著的安神湯拿來奉侍賈母喝了兩口。
黛玉笑著讓人解了大氅,說道:“冇下呢,這死丫頭非要我穿過來,說待會兒會下雪。”
李紈點頭道:“蘭兒是生在京裡長在京裡的,那裡曉得南邊不南邊的。且那園子現在拿來也冇甚麼用處,真要拾掇起來還不曉得要費多少手腳,想想都頭疼了。且先這麼著吧,待有空了再說。”
那嬤嬤從袖裡抽出一封手劄呈了上去,纔有開口道:“回女人話,老奴姓辛,這丫頭叫墨鴿兒,老爺說女人現在在京裡待得日子久了,隻怕把南邊的事情都淡忘了,讓我們來服侍女人,也好說說南邊的風景,一來給女人解個悶,二來也好讓女人多惦記取老爺些兒。”
探春在一旁道:“大嫂這麼說來,蘭哥兒更有人疼了,姑父是遣了故村夫來,蘭兒孃舅不是還特地送了個南匠作的大園子?”
李紈笑道:“好個防患於已然,是個好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