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鶯兒從外頭出去，看了文杏一眼道：“你去吃吧，我來服侍著。”

李紈笑道：“雲兒你可彆亂攀扯，謹慎孫大聖找你來！西紀行上頭也分毫冇說這大聖本來在七仙女手裡栽過那麼大跟頭。”

入畫看了一邊穩穩執了筷翻烤菌子的林家侍女，抿抿嘴道：“我走了誰服侍女人啊，待會兒等奶孃過來替我也好。”

容掌事亦拉了辛嬤嬤在一旁悄聲道：“你讓女人儘管安坐吃苦，服侍調劑有我們呢，這回又冇來長輩，很不必如此。”

鳳姐在一旁揮手道：“好了好了，本日我是老太太交代的事兒也辦完了，林mm勸的酒也喝儘了，這會兒卻不是舉重若輕，倒有些頭重腳輕。”

連著兩出皮電影後，撤了幕布，世人麵前一亮，又見遠遠湖那頭蕩來兩艘劃子，略待半晌，一縷笛音隔水而來。聽聞間世人時而置身花叢時而嬉於碧水，轉眼落葉成陣終究寒鴉薄雪，四時倏爾過，隻在呼吸間。

跟著冷葷上了果子酒，鳳姐忙出聲道：“先彆忙阿誰，拿來我先嚐嘗。這日子口如果讓你們哪個喝醉了，我也彆歸去了，就算歸去了今後也彆想再出來。”

容掌事在背麵一表示，一溜提著食盒的丫頭出去，兩人一對，都是鴨蛋青的衫子白紗裙。都到大家身後的大長桌上放好食盒，一個將裡頭碗碟捧出，另一個掀去其上覆的蓋碗，低唱了菜名傳與每桌後立著的粉衣侍人手裡，再由此侍放於大家案上，將菜色稱呼略說與席上人，佈菜者還是大家的貼身使喚人。

李紈笑著衝平兒道：“你看著點兒，本日山中無老虎，你奶奶若喝多了我們也交代不了的。”

黛玉笑著轉頭看容掌事，容掌事微微點頭，半晌又取了一套青瓷酒具來，給鳳姐斟了一杯道：“二奶奶，這個酒叫做青蓮二頭芬，喉頭回味最好的，在女兒酒裡算是烈性，您嚐嚐？”

先上來五個涼碟，橘汁果藕、漬筍尖兒、鮮核桃仁兒水紅菱並椒梅、藤花兩個鹹酸，另有三樣果漿，益母子、青瓜、白桃各一，用琉璃壺裝著，看著像是先時用涼水湃過。

入畫見惜春如許，隻好低了頭行了一禮，悻悻地去了。惜春還不忘交代她一句：“多勸我奶孃喝兩盅，就說我們這裡都不要人服侍了，我們看戲呢，彆來吵我們，曉得了嘛？”

這樓台往西折過一廊另有小小一間屋子，排闥進了，三麵雕窗，裡頭書架桌椅，另有當窗一大案於上恰可潑墨。探春環顧一圈，麵露羨意道：“林姐姐，好一處書房。”

黛玉道：“確是如此，我方纔問過，統共有萬多張畫，她們整做了一個月才成了的。”

賈母笑摟了她道：“本日你也當回仆人宴客擺宴了，如何，可累人不累？”

一世人等都到了清華苑，隻李紈鳳姐領著，上頭冇了把守束縛，又是個新奇陌生處所，便是甚麼都不做隻閒坐吹風喝茶都已是興趣盎然。迎春一起冷靜，這會兒靠著近水圍欄坐了，初秋新風帶著點兒水氣拂麵而過，倒恨不得就在這裡彆歸去纔好。

湘雲確是另一想頭：“林姐姐，這個好生風趣，如果把方纔那西紀行的故事也做成如許，那該多都雅。”

又上來演過幾樣小戲，此時已撤了酒菜擺上飯來。配粥的有蓴齏、肉酥等六樣菜色同蟹角兒、梅子燒麥、素腸等六樣餑餑點心，配飯的隻八樣菜同四個醬碟兒，大家憑愛好選粥或飯略用了些。又撤了席，另擺上茶生果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