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道:“提及藥材來,那裡用得著上山來尋,有一味藥材旁人也難,還隻能問問賈家這小兒纔有了。”
寶釵看看薛阿姨,薛阿姨又道:“前幾日你阿姨還特地點了鳳丫頭幾句。我看著,若非這回鳳丫頭也一樣遭了難,還不定有多重的話呢。這姻緣天定,白說著,真挑起了甚麼不該挑的心機,纔是作孽了。”
待翠墨走了,薛阿姨才往裡間去,寶釵正在炕上歪著。薛阿姨不免憂心,上去撫撫她額角道:“但是還不舒暢?這本年府裡事情多,你也跟著累忙。起初娘娘探親返來一回,你就咳得短長,好輕易吃了那藥丸子壓下去了。這才幾日,竟又犯了。也不知是不是那藥擱久了失了藥性。”
這日黛玉同惜春正在一起看家裡送來的畫冊,迎春同探春也來了。幾人坐著說話,探春想起一事來道:“如何這幾日少見寶姐姐。”迎春同惜春並無所覺,她二人本自也少出門的。黛玉也道:“說來我返來還冇見過她呢,但是身上不舒暢?”探春也道:“若真如此,但是我們怠慢了。”說了便把侍書叫來,叮嚀她去蘅蕪苑看看。不一會兒侍書便返來了,道是寶釵這兩日都未曾住在園子裡。黛玉點點頭:“那就難怪了,許是她家裡有甚麼事吧。”探春到底不放心,便又讓翠墨去薛家看望。
之前雖也有冷言冷語,賈蘭看著他們可氣,倒有一半是本身意氣重。這回卻分歧了,賈蘭聽了便回了句:“何不問你家祖母要去?”吳家老太爺也去了些年代了。
寶釵聽了這話也顧不得方纔的話了,昂首緩慢看了薛阿姨一眼,薛阿姨又道:“我也同府裡老太太和你阿姨提及過你小時候得過一癩頭和尚的好處的事來,那藥丸子,另有你那塊金鎖。原是那麼一說,現在那癩頭和尚都來這府裡了,這裡頭的牽絆人緣可就深了……”
李紈見此路不通,又道:“平常你總說家學裡亂,書院裡好。現在纔多少日子。你若因著同人對上了,就各自糾結權勢,常日裡你來我往,又成個甚麼話了?比如一盆淨水,他們是點了一滴黑墨,你就非要點另一滴,還各自遷染更多水域,最後弄得一盆子汙水,你就歡暢了?”
寶釵一聽這話渾身就是一緊,想了想,起來坐直了身子,又把頭靠到薛阿姨肩上,漸漸把那日聽得小紅幾個私話,假托了黛玉脫身,卻又被寶玉一句話揭露的事情說給薛阿姨聽了。完了才道:“現在我也不曉得如何好了。要往園子裡去,那丫頭原是林之孝的閨女,也不曉得會將這事兒說與甚麼人曉得,到時候相見豈不難堪。再有林mm那邊若曉得了,還不曉得內心如何想我呢。我又不好上趕著辯白去,也是難堪。這麼想著,乾脆在家呆著還罷了。”
寶釵責怪道:“媽,你同我說甚麼!”
寶釵聽了低頭細想這話滋味,薛阿姨那裡真把這點小後代心機放在心上呢,早轉了話頭問道:“我這兒倒有個要緊事呢,那日那拯救菩薩們來的時候,我們因是親戚,都冇得見著。聽人說了,倒是一僧一道,那道人是個跛足的,那和尚倒是個癩頭和尚……”
又過兩日,也未見怡紅院裡傳出甚麼動靜,黛玉言行如常並不睬論。
李紈這會子卻顧不上這些了。皆前一日早晨,賈蘭又在龍衣境裡啟用體味憂照。李紈見他無恙心下略安,又笑問他:“但是要返來了?”賈蘭神采卻大分歧昔日,肅著臉問李紈:“娘,上回我同你提及與人有爭論,你總讓我謙讓。可不是有‘忍無可忍’那麼一說?我看我這也快了。”李紈忙問究竟何事。賈蘭躊躇了半日,才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