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元春不止賞下了端五節禮,還另賜出一百二十兩銀子來,讓去清虛觀打三日安然醮。世人領恩伸謝結束,夏寺人被賈政等請去外頭喝茶。一樣樣取出來,上頭都訂著黃簽,李紈同鳳姐得的一樣,都是本年宮裡新奇花腔的紗羅並香袋錠子藥。李紈心下嘀咕:“為這麼點子東西這通折騰……”再一看,寶玉同寶釵得的一樣,黛玉同三春得的一樣,不由就想起了方纔在園子裡世人說的話。忍不住偷偷往賈母麵上看去,倒是看不出甚麼來。
李紈感覺頭更加疼了,閆嬤嬤幾個聽了結覺著賈蘭說的也一定就冇事理。正說著,外頭道宮裡娘娘賜出節禮來,讓在家的女眷都去賈母正房謝恩。李紈既無品級,就簡樸了很多,換了身衣裳略清算清算就帶了人出園子往上房去。
媯柳點點頭:“那倒是了,那我們到時候各處都多送點,多給人些臉麵!”
常嬤嬤也笑:“要不如何說姑老爺派來的知心本事人呢。要說來,當初的王媽媽對姐兒的心也是不差的,當時候尋我,常常說得憋屈心疼。隻可惜,在這府裡卻發揮不開,除了悄悄掉淚,厥後更連女人跟前都待不住了。可你看看這辛嬤嬤,那做派,上來就把女人的常例都給改了。偏她那該當應分的樣兒還就真成了。底下的婆子媳婦們,讓她拿銀子喂得冇脾氣,上頭主子們被她一句‘若真整日謹慎以客自居,倒孤負了各位長輩的疼惜之心了’給噎住了。要挑理,也得有人出來講那句話啊。她這麼一來,那說話的人可就不好找了。
常嬤嬤也道:“提及船埠鋪子,聽底下說,本來早兩年二奶奶在運河大街那邊買了幾處商店。厥後不知如何的,急著湊錢,就給出掉了。哪曉得現在火成如許,就有些悔怨,不知如何尋了人去說,那家竟照著原價又反賣返來了,另送了一份大禮出來。二奶奶但是落了實惠了。”
回過神來,卻聽櫻草正輕聲輕氣地說道:“我們哥兒也說過這事。可他說了,那僧道來前寶二爺同二奶奶便已無事了,那僧道不像是來救寶二爺的,倒像是來救阿誰給寶二爺下魘鎮的人的。便真是枯草爛葉所變,那東西能平白本身跑到屋子裡去了?還不是得有人拿了放出來。隻是被那妖僧妖道一擾,倒都推到甚麼花妖冤鬼身上了。哥兒說了,誰當那兩個是菩薩,纔是真的傻了呢。”
隻是民氣自限,這回賈蘭來了這麼一出,她內心就有些不平靜了。昔日裡是隻擔憂賈蘭幼小嬌弱受了淩辱,又想著百千相護不如本身剛烈,這才尋了湯藥給他強骨填髓,又尋了法訣讓他煉體。當時候隻想著他能安然長大,康泰長命。現在卻有些走了味,反擔憂起他性子固執,怕他氣性太大易與人樹敵。得了龍衣境,融了蒼虎靈,同他這怨現在可不好結啊。想著想著,不由伸手按額,長歎一聲——原是當了個小兔寶來養的,哪想到現在卻長成了猛虎,又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