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兩個籌議的有頭有尾,惜春感喟道:“要說那莊上也有我的份呢,隻我甚麼用處都冇有,實在汗顏。”嘟嘟嘴,對李紈道,“嫂子你們莊上要符不要?我給你畫幾個?”
幾人坐下說話,李紈才曉得不止迎春,連惜春也得了賈蘭淘換來的符籙上的書。迎春還問:“嫂子,我現在也胡塗著,是同蘭兒這般大小的小子都這般……這般甚事都知的?如果如此,難怪世人重男輕女了。”
李紈笑道:“我都不知,你們連這麼大事都說上了。”
李紈笑道:“好了,嬤嬤何必如此。當日寶玉就評過這裡‘背山山無脈,臨水水無源,高無隱寺之塔,下無通市之橋’,乃是頭一處造作地點。真相也。嬤嬤現在還上趕著同人家副本正根的莊戶去比,不是舍了臉讓人打?”
許嬤嬤不由昂首四下看了,這稻香村原是仿著村居來的,紙窗木榻,籬笆茆堂,可謂洗儘鉛華,因歎道:“處所雖大,卻實在簡素了。照我說,奶奶也不必顧忌忒多,冇事理人穿綾羅我著草的。”
常嬤嬤笑道:“這都是應季應節的,過了這時候就冇個意義了。”
目睹著是吃了癟了,賈璉心下奇怪,不由暴露兩絲笑意:“嘿,我聽出來了!隻是,有一件想不明白——你有甚麼事能求到她跟前去了?她還敢不接你的事兒?”
賈璉剛從外頭得了趣返來,正心氣和順時候,見一句話招來這麼通夾槍夾棒的,便也沉了麵色。平兒目睹著倆主子又要因事起疑,便開口勸道:“奶奶消消氣兒吧!外頭受了返來,見了二爺恰好細細說道說道,也比整日家一小我捱著扛著苦著強不是?”
且說李紈帶著素雲碧月幾個到了紫菱洲,卻見迎春正帶了繡橘司棋在綴錦樓下花木叢裡指指導點,司棋手裡還捧了個本兒,不時拿指甲掐上一掐。李紈見了心中一動,上前笑道:“二丫頭,彆讓我猜著了吧!”
聽賈璉這麼說,便不由冷哼一聲道:“那裡敢惹她?平日裡老太太到哪兒都捧著她,總說她看顧小姑子們又賢惠守禮的,不像我們如許敗落戶兒,隻配給人忙前忙後罷了!”
李紈未及說話,惜春在一旁道:“那裡會如此?我侄兒那是天賦異稟,豈是凡人可比的?那日我們還提及舉業的事呢,我看蘭兒就是本年去考,中個秀才丁點不難。不過蘭兒說了,正因丁點不難,他才感覺冇甚麼趣,還不如找些旁的事來做。”
一時素雲碧月幾個也都聚過來,拿出前些日子做得的端陽掛件,豆娘艾虎。碧月又想起一事來,問道:“如何我們進了園子,處所更大了,舅老爺倒不送東西來了?”李紈笑道:“不是你嫌東西太多,理起來累得慌?我便都給回了,給你省力量。”碧月曉得李紈逗她,一皺鼻子也丟開了。又教青葙同櫻草用綾羅擰櫻桃和粽子去。
世人笑著各自領了東西帶了人往瀟湘館蘅蕪苑秋爽齋去不提。
兩人說著話,又下了樓,惜春也帶了人過來了。見了李紈笑道:“大嫂子好!我算著大嫂子本日該拿端陽的節下玩意過來了,公然我算的卦不錯。”
李紈道:“莊上有人弄了個炭筆出來,隨身照顧好謄寫,轉頭我讓人給你送些來用。”
常嬤嬤道:“嬤嬤還把二奶奶想無能了些。這事兒就算我們奶奶接了手,到太太跟前賣好的也不會是我們奶奶。這就是本領了。以太承平日行事看來,奶奶不搭手也有不搭手的好處。免得人起疑,不說奶奶為著用麵子,倒像奶奶給和生道拉買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