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回過神來，細細體味，忽有念起：那傻丫頭還在外頭蹲著呢！

媯柳顧不得她打趣，一盤腿仍在跟前的地氈上坐了，先把這鼎的事兒說了，又說了一堆當日如何驗測的話來，最後道：“奶奶，我曉得了，這裡可修念力！我細想了，這回我在番國幾處見著了些咒術。這些人清楚身上冇有涓滴靈力顛簸，卻能鬨動極大的能量，現在想來，確是念力無異。

要說來，我們修者的元神必定該比凡人強大很多。何如我修煉起來，卻遠遠比不得我們女人的速率。現在我想來，竟是同那念力有關。奶奶有冇有發明，我家女人同凡人有個相異處。”

俄然好似下了大決計普通，把那全部拿到跟前，一點光暈閃過，當下盤腿在那邊坐了，兩手裡握著靈石，顧自運起功來。

紫鵑聽了這話心有所思。恰好襲人也過來看湘雲，又坐著說了幾句，便辭了出來。襲人也離不得屋裡太久，便同她一起歸去。

媯柳想了想，俄然抬高了聲音，鬼鬼祟祟地說道：“以是說，奶奶，這裡大抵隨便甚麼動機都自有能量的。起心動念……要謹慎啊……”

兩人坐著說話，湘雲又提及前日甄家來人，提及家中也有一個寶玉的事，不免諷刺寶玉兩句。寶玉見湘雲不改昔日口氣，心下稍安。

李紈不由好笑，也不管她，隻問：“你說你女人能引仙靈，這個仙靈又是甚麼？”

李紈隻當她也曉得了黛玉轉世的身份，卻聽她道：“我們女人‘妄念’比平凡人要少上很多！看其間人等，總有幾分造作，企圖本身變成不是本身的模樣。或諱飾或偽飾，我們女人卻都是直念為多。如此，她的境地便已比平凡人等高出很多了。心力自足，這才氣引仙靈出神魂，滋攝生生世世。

李紈看看窗外，低歎一聲仍翻身躺下，內心也明白幾分那無傷經上的“聽念問心”之說了。又加上太初訣的修煉心力之說，可見這念出自心，修念關乎養心。難怪此前一心精進卻毫無所得，原是起了造作之心，念上加唸了。如此，雖有所了悟，卻非常不慣。因在這世上，要學要修要如何，都是奔著個“增”字去的。才說為學日增，以“學”問道，竟是南轅北轍？！好似行了一輩子路俄然說不該用腳走路普通，一時不知該如何動手了。

媯柳猶自不覺已動了護體靈光，李紈無法，就見她抓耳撓腮地原地打起轉來，嘴裡嘟囔著：“放袋裡？不成，到處都是搶儲物袋的。放屋子裡……也不成，誰曉得甚麼人會瞥見！萬一被紫鵑扔了呢？萬一那隻黑鴿子偷了呢？……給師父收著……他必定不會還我了！……”

紫鵑不解，襲人壓了聲兒笑道：“你不曉得，老太太的意義，是要把她配給寶二爺的，要不然那麼疼她？你想想，連給的衣裳都是一對兒的，一個得了雀金呢，另一個就得了鳧靨裘。平常那裡有過如許的事！還留在跟前養活著，天然都有安排的。”

李紈幾近忍不住要翻白眼，漸漸點頭：“你也說了這裡同你們那邊法例分歧，我留著也冇用。再一個，你本日說的這念力的事，於我大有助益，就當是給你的謝禮。放心拿著吧。”

湘雲一時有感，微微怔了半晌，又看寶玉道：“本來剛開端的時候，林姐姐一家去，你一日要問幾十遍‘何時返來’，現在倒沉穩了，如何，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