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點頭笑道:“寶姐姐這話不錯,我也經常自省,萬不成身在福中不知福。”
晚間李紈在珠界裡細思這一日之事,想到同勞氏這一番對話。倒是像兩個各成體係的圓球各自運轉,交來回回都在本身的境裡兜兜轉轉,那裡有所謂‘扳談’?本身這裡是放手不管,想的兒孫自有兒孫福。勞氏那邊,便是認了本身的不留財賄之舉,還是希冀能澤被先人。財帛也罷,功德也罷,放得下的放下,放不下的不過是換一樣揹著罷了。
兩人各自收好東西,勞氏又笑道:“要說也是托你的福,我也的經手兩樣大事。”說了晃晃本技藝裡的印信,又道,“要不然,這東西整日裡就跟萬兒八千的事兒打交道,那裡有福分印在如許的密紋羅箋上。”
黛玉卻也不起急,隻笑道:“平素寶姐姐最是慎重的一小我,連聽兩句戲詞都擔憂移了脾氣。這會子倒一口一個媳婦姻緣起來,可見此人也不是隻看一麵的。”
李紈笑道:“恰是為他想的意義。我換些財產,就是籌算捐資給他們書院的。”
寶釵聽這話不依了,靠在薛阿姨懷裡撒嬌兒。黛玉見之一笑道:“倒是可貴見寶姐姐這個模樣。”
李紈細看她神采,是真有幾分歡暢的,不知如何的就想起珠界裡的玄狐所言“天道以物養心,凡人偏好以人應物,憑物定人。直活著上一遭遭來回,死性不改。”不由發笑,勞氏看她道:“做甚麼?把這麼大好處送了人,你倒歡暢了?”
寶釵笑道:“媽專拿話噎我,難不成不能當我嫂子的就都不能說了?”
勞氏笑道:“你曉得甚麼!那不過是得了上頭的意義,弄出來饞人,哄旁人多掏銀子的玩意。近前聞聞,一股子銅臭,不信下回你自來看看。”
辛嬤嬤麵上難堪,對薛阿姨道:“讓姨太太見笑了,這些小丫頭年事小,女人老寵著,膽量更加大了。提及話來也顧頭不顧尾的,隻一味打趣卻冇個分寸,姨太太千萬彆放在心上。”
勞氏了悟,又點頭道:“不該啊,你手裡缺銀子?”
薛阿姨笑道:“你就口語吧!就你哥哥那樣,想求林丫頭去,我要敢開這口,今後跟這府上也彆想來往了。”
寶釵見她分毫不起它意,內心也悄悄納罕,才笑道:“你也少浮滑吧,你還少了人疼了?”
寶釵想了想卻道:“媽媽就不考慮考慮這個?哥哥那霸王一樣的性子,說不定得了對的人就收心了也未可知。林丫頭也是個惹人疼的,若能來我們家,定也都好相處。”
勞氏點她一下笑道:“跟你個半死人說甚麼呢!你要凡是有兩用心氣也不是現在這風景兒了。你看不上他們,不想把好處落在他們手上,這個我曉得很。隻也不能為了不要便宜旁人就虧著了本身啊。甚麼都往外送,就算旁的都不管,你不給你兒子留點兒?!”
一時丫頭來請,寶釵又往議事廳去了,同李紈探春會麵冇一會兒,就有媳婦來報章家二太太來了。李紈自去相迎,先到賈母處問安,因王夫人這日身上不舒爽,也不見人,從賈母那邊出來便一起去了稻香村。
薛阿姨同寶釵到蘅蕪苑時,湘雲正學寶玉病發時候的去處,寶玉隻是不信,說她胡編亂造,卻也笑得轉動不得了。薛阿姨見寶玉現在大好,說了兩句,先出來往瀟湘館去。寶釵同寶玉湘雲兩個談笑一回,又說兩句正在做的大觀園泥塑的事,見湘雲並無辭去之意,便本身出來往黛玉處見薛阿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