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又把這話學給寶釵聽了,寶釵笑道:“她們學戲的,最曉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大話,擺佈都是扮甚麼像甚麼的。隻她現在跟了我們,又不笨,天然曉得該如何行事才氣得了好處。如果真能沉下心來,你便好好教教她。一則於她有好處,二則也免了我們這裡多肇事端,也是兩便的事。”
鶯兒自來是寶釵說甚麼就是甚麼的,便每日裡抽了工夫教蕊官些手工活計,蕊官也好學不怠,月餘以後也能動上針線,卻都是後話了。
內心隻悄悄記下李紈的好處,又同李紋李綺姐妹細說了,她道:“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你大姐姐麵上對甚麼都淡淡的,這事上卻替我們想到這個境地,你們內心要稀有纔是。”李紋李綺都從速點頭承諾了。
一時國孝,凡有爵者家中一年禁飲宴曲樂,百姓三月不得婚嫁。賈母等有封誥者,每日入朝隨祭,二十一日以後送靈去,來回又要月餘之期。因賈珠身上並無功名虛銜,李紈也是個白身,故此還是同探春寶釵兩個共理家事。
婆子裡有跟幾人夙來不睦的,也有財帛來往交好的,便有人奉告她們道:“林女人屋子裡用不過來的大小丫頭,就是紫鵑女人,差點還給打收回去呢。那裡看得上你們幾個?二女人那邊嘛,隻怕老太太一時冇想起來也未可知。”
這日旁人不在跟前時,寶釵讓鶯兒把蕊官叫了出去,叮嚀道:“我看她內心另有兩分明白,白遲誤了倒可惜。女兒家手上總要有幾分本領纔好,針線刺繡起步不易,得漸漸來。你先教她打絡子吧。如果耐得住性子,到時候再教旁的不遲。”
艾官聽了隻點頭如啄米普通,到了探春跟前,依著大丫頭們所教行了禮,探春便道:“既已散在園子裡了,昨日各種,比方舊夢。今後該當如何,纔是應當籌算的。你隻跟著你翠墨姐姐好好學上一陣子,天然都懂了。”
李紈雖未曾細問過,也曉得那邊到底也是嫂子當家,親戚來往老是遠香近臭,久住恐也不便。原想說澄墨堂的,又想起賈蘭現在身邊那幾個鎖靈傀,李嬸往那邊住了,雖可保安然無虞,到底不甚得當。便暗裡令許嬤嬤去外頭探聽了,倒讓她尋著一處不錯的宅子。
李紈挑中這個處所,倒是為了靠著書院,這書院背景了得,天然四周也比彆處平靜很多。李嬸寡居之人帶著兩個女兒,住到旁處去也不放心。便讓許嬤嬤托計良那頭尋了小我出麵,買下了園子,又裡裡外外整飭補葺了,才同李嬸提及有這麼一處屋子的話。
鶯兒笑道:“你這丫頭倒明白。”
黛玉從速搖手:“彆,要真那樣,你還是送回給老祖宗吧。我明日就家去了,你往那裡還去。”
探春晚間歸去,侍書便叫艾官上來給探春見禮,又道:“要論起來,你們不太小丫頭們,連給女人們見禮的份兒也冇有的。隻這回因是老太太指來的,纔給你這點麵子。你也需得明白曉得現在身份,有些舊習,該改的就得改過來。我們女人現在得了太太的話幫著掌家理事,如果自家反出了甚麼變亂,不是平白叫人看了笑話去?到時候隻怕冇人能保你。”
寶釵也不深勸,隻冷眼看著,見指給本身的蕊官同這兩個友情倒平常,隻同芳官和藕官走得近些。見那兩個鬨騰,也不往前湊,倒是常在一旁細看大丫頭們行事,偷偷記在內心。過兩日,也像模像樣地學著倒回茶,掃個地的,內心便高看她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