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唸到章家,倒是不恨人半強半買地換了那塊地,隻恨為甚麼不乾脆占了去,弄兩座大山來給人添堵。發著牢騷到了早晨,惜春這日冇能找著空子來找李紈,隻好品級二日再說。
李紈叮囑完素雲出去,聽到這一句,忙忙讚道:“真正我們四丫頭真名流做派,誰不愛呢?”又牽了黛玉的手細看一回,問道:“昨兒睡得可好?可有甚麼不風俗的?儘管奉告我。”
李紈食不知味地用了晚餐,無精打采地說要早些安息,常嬤嬤幾人也曉得怕是為了外頭的事犯愁,也不吵她,早早服侍她洗漱了便都散了。李紈進了小住,發了一通呆。想起太一經上說的“煩惱即菩提”,心道:“煩惱現在儘夠了,菩提可在那裡呢。”到底這麼乾坐著也冇用,除非再也不出去。
賈母聽了,忙問:“但是這幾個猴子擾你的?你可不要縱了他們。”
李紈聽了連連認錯,隻說讓許嬤嬤給她幾天時候,定給許嬤嬤一個交代。許嬤嬤恰好要忙開春的鮮菌子和已經存下來的乾菌的事,便說五今後再來給奶奶存候。李紈心說,這哪是存候啊,你這是索債來的。許嬤嬤看破她的心機,這麼多年了,終究又伸手給了她一下子,李紈也彷彿回到了十來歲的年代。
又見炕邊的窗上鑲著大水晶玻璃,炕上鋪著駝色長絨炕氈,蜜色淡金藤蘿紋緞的狼皮褥子,同色的靠背引枕,又數個或方或圓的剪絨枕頭。另有幾個翻毛的坐褥,色彩烏黑敬愛。惜春往那翻毛褥子上坐了,摟過一個秋香色的漳絨枕頭,眯著眼對素雲道:“好丫頭,快上茶果來!”
賈母便嗔著他:“你就慣著他們吧!”又說道:“怪道前幾日還聽你們老爺說,這太醫請了脈誇蘭兒養得結實,這麼個吃法,可不得結實。你也無錯,你婆婆想來也是怕這幾個猴子鬨得你,你又向來不愛多說的,怕是吃空了你去。”
許嬤嬤就是來問問李紈,她說的那些機子傢夥籌辦的如何了,得了圖紙還得找工匠做呢,天然是越早越好的。另一個,計良去了南邊的茶山,也是乾勁實足,說章家給留下的管事不錯,現在都交代完了,這些人還承諾幫他忙過這一次春茶。隻是有個事情,一來這兩處茶山都不是名茶地界,比不得那些紫筍蒙頂之類,二來本年章家那頭要的茶也未幾,這茶的銷路就成了個事兒。
先把那紀行上提到的梳理機、走錠紡機、緯編機和毛呢織機的分化圖細看了幾遍,分出了能交給木工鐵匠做的部分和本身煉器的部分。又取了一疊苧藺紙來,這紙能接受神識拓印且不懼水火,靈界也用這紙來印書。
如同花腔子在腦筋裡直接便可分毫不差地繡上衣料普通,現在神化靈魂,念與行之間停滯皆無,這成型的過程是非常順利。這麼一來,更加順手,本來隻籌算煉舌針、勾針、翼錠之類邃密小件,這下一發不成清算,乾脆連輥軸、沉降、導紗、針筒、箍簧等等都做了出來。
李紈笑道:“不敢當老太太這麼說。”
賈母又說惜春:“剛還說是你們搗蛋,你大嫂子還替你們瞞著,這下可說漏了罷?那酥鍋是輕易得的東西?”
探春奇道:“今兒他們上學的?如何我來時看二哥哥跟襲人他們玩呢。”
惜春在一邊左證,道:“蘭哥兒真是好胃口,那日我特央了大嫂子再做酥鍋吃,成果他一人吃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