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筆難寫兩事,這薛家熱烈時,賈赦那邊也籌辦著迎春的事。功德鄰近,這日邢夫人帶著迎春來這邊辭喜。賈母得知迎春嫁奩陪嫁等事並未打了扣頭,餘者也不便多問,隻同迎春說了兩句便讓她往園子裡看眾姐妹去。鳳姐原是那頭的人,何況現在賈母有令,邢夫人目睹著從中得不著甚麼好處,乾脆大半事件都交給鳳姐在籌辦,倒是同迎春日日相見的,辭喜卻不消去辭她。
迎春苦笑道:“話雖如此,隻倒是個極其恍惚的東西,要細說也說不明白。”
迎春聽了這話一笑道:“嫂子說得是。”說完便半垂了視線,略調息一回,看一眼一旁書上的圖樣,直接以神識往那苧藺紙上拓去。那紙上刹時閃現了一個圖形,同一邊書上倒是分毫不差。
幾人又說一回,寶玉那邊遣了人來請湘雲,湘雲便去了。李紈才把迎春引到彆室,笑著道:“你從我這裡也刮拉了好些書去了,現在讓我看看到底學成了甚麼。”
李紈笑著扶了她起來笑道:“不過一句口語,工夫還在小我本身身上。你能有所體悟,也是你的機遇。”
迎春一愣,想了想道:“是……味之異,滋養之異。”
李紈見了點點頭,又翻過兩頁道:“你再嚐嚐這個。”
迎春還是試了,如此幾次,試了六七個,到最後兩個纔有幾分躊躇恍惚起來。李紈便停了手,又摸出一個小玉瓶兒遞給迎春道:“很好,到底這裡甚麼都不得的,你就靠一個勤字,能練到如此,也可足讓那些修界的小子們汗顏了。”
李紈遞個白眼疇昔:“急甚麼?待我測清楚了,一總兒給你不好?”
李紈便又摸出一個玉簡來,遞給她道,你嚐嚐神識探入看。迎春成果歎道:“上幾次試了都不成呢,這回也不知如何。”
薛阿姨聽得幾近要暈疇昔,邊上同喜同貴從速上來給薛阿姨順氣,薛阿姨緩過一口氣來道:“好,好,我也管不得你們了!天下國法、人倫端方你們都不放在眼裡,我又算個甚麼!今後你們自歡愉去,隻一個,今後誰也彆往背麵來了!女人有事天然會同我說,要不了你們操心!香菱也隻剩一口氣了,早死早完,你們且放心吧!也不消來看了!”
迎春不自感覺閉了眼睛細細體悟,李紈便又緩緩道:“甜美平平,欲求某一物某一景象時,所求者究竟是何物?是舌尖滋味鼻頭香?胃納柔膩輪轉暢?脫了此身,究竟所求為何者?”
很久,迎春才漸漸展開了眼睛,遊移著道:“是……是心上的一樣滋味……”
夏金桂卻說是來看香菱的,寶釵便也由她。寶蟾同夏金桂兩個在香菱枕邊翻動兩下,就見夏金桂狠狠瞪了寶蟾一眼,寶蟾一臉不解,想了想就看向了寶釵。寶釵紋風不動,顧本身喝茶。那兩個無法,隻好作罷。
略想了想,才緩緩開口道:“你且細想想,一甌美酒、一碗白水,你喝了下去,到底得著的是甚麼?”
李紈略有不測,又覺欣喜,笑著點頭道:“好,好,公然有慧根的。”
寶釵返來不久,就見夏金桂帶著寶蟾過來了,薛阿姨一聽人說夏金桂往寶釵那邊去了,恐怕又鬨出甚麼來,從速跟著疇昔。
李紈又道:“肉身遲早朽爛,且不去論它。味之異,又異在那邊?”
幾人落座,迎春也笑道:“雲mm實在同昔日換了小我似的,倒是寶玉虧損,我在那邊都聽著人傳,隻說是寶玉獲咎了雲mm,故此現在都少往外頭走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