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揚揚手裡的紙,笑道:“待我多悟出一分來就多有一分的用處,這纔是實打實的東西呢。”
繡橘苦笑道:“奶奶,我方纔華他們呢。你這番話說了,我內心連你都氣上了!”
繡橘便問何事,迎春道:“我想我雖不是討人喜好的性子,也不至於讓人見之生厭,如何這裡的人一個個都恨不得要弄死我纔好?若不是因我此人,那到底又是因了何事?或者是不樂與府裡攀親?隻這婚事老是他們上門的,如果不樂意,早不提親不就完了?何必弄到如此地步……”
繡橘聽了也皺起眉頭:“也真是奇了怪了。”
當此春寒,月光都帶了霜意,魁子在一旁鼾聲如雷,彩霞睜眼看著窗子,眼中早已無淚,內心恨意翻滾。看著熟睡的魁子,她恨不得起來掐死了纔好。隻恨本身女流之輩,不得阿誰力量。邊上屋裡的那對老不死的,彩霞也恨不得生吃了他們纔好!再有白日裡遇見的賈環,連著他那兩麵三刀的老孃,個個都該死!還不止如此,另有硬要保媒的璉二奶奶和見死不救把本身活推入火坑的二太太,哪個不該死?!
迎春想了想,點點頭道:“還真讓你說著了,這兩樣還真能。罷了,看你氣的,那你說說,照你想來,我到底如何纔算做了有效的事?”
背麵的幾樣,你讓人評理,讓哪個來評理?誰給你評理?清官難斷家務事,誰要來惹這個騷?!再有世上有理冇理的事兒多了去了,如果世事公允者多,也冇有那很多求公道正理的人了!到頭來還不是得憑手腕力量說話。這府裡連著我帶來的人,現在另有幾個向著我們的?眾口鑠金,就算你尋了評理的來,隻怕也不必然就能信了你說的話呢。再說到頭,就算滿大街人都覺著這家裡行事不對,隻他們還是如此,又有哪個真能插手來管的?!府裡這些年看下來,你連這個都不明白了,才真是呆了。”
想想本身當年,看出周姨孃的短長來,便決計靠近奉迎,求周姨娘教誨。足求了三二年,周姨娘才應允了。如此數年,公然成了王夫人的親信大丫頭。又看寶玉那頭實在堆成人山了,便把但願拜托在賈環身上。這很多年下來,那母子兩個因著本身得了多少好處?!現在倒是這麼個結局!
迎春笑著搖點頭道:“有事說事,活力實在是一點用也冇有的事,徒耗心力,可惜得緊。”
幾次下來,彩霞也不說這些了,也想過認命。隻這命也不是那麼好認的。她又冇有迎春自保平靜的手腕,阿誰外頭吃喝嫖賭了返來,把她往炕上一拖,又那裡有半點伉儷溫存之意?惹得彩霞煩了,不從他,他便劈臉蓋臉打將起來,嘴裡還一行罵著:“破鞋兒小□□!還跟老子充起端莊人來!你當日如何舔男人的當我不曉得?!這會子倒敢推搡起來!如何爺們騎得你,老子端莊拜鞠問的反騎不得你了?!”
繡橘急了,走近了兩步又道:“奶奶!”
迎春聽了也不昂首,手上不斷,仍在跟前一張紙上寫寫畫畫,嘴裡應道:“曉得了。”
繡橘合掌唸佛道:“阿彌陀佛,早早把這事兒弄清楚了,解了心結,或者就能雲開霧散重見天日了。”
繡橘一怔,想了想也不曉得如何,隻胸口一股氣幾近要逼瘋了本身去。
繡橘聽了怔愣半晌,猜疑道:“這、這世上莫非就冇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