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薛蟠要歸去,尤三姐披了件衣裳起家,叮嚀他道:“現在總這麼兩處待著也不是悠長之計,你歸去說說看,如果能成,我就跟著你歸去了,也好日日相見。大不了我讓著她些兒,提及來到底是搶了人家相公呢……”
歸去藉著酒勁同薛阿姨一說,差點冇把薛阿姨氣死,拿了柺棍就往他身上打,罵道:“二房?啊?二房?你這個抬出去纔多久?你就敢踅摸上二房了!還同璉兒比,鳳丫頭跟了他多少年他才納的人你不算算?!如許話傳出去讓人如何說我們家!啊?!你個不費心的東西!”
薛阿姨聽了這話大是有理,才停了手,嗬叱薛蟠道:“你又看上誰家閨女了?我同你說,今時分歧昔日,你要敢再鬨出個甚麼來,看你孃舅不活剝了你去!”
到了地一問,賈珍見客呢,賈蓉這幾日卻都在外頭跑事,也不曉得甚麼要緊事連這個懶骨頭都勤謹起來了。正冇個抓撓,一旁守門的小廝笑道:“薛大爺要實在想尋人,不如往城外水月庵去,這會子隻怕那裡還熱烈些兒。”
賈蓉道:“客?他還付得起賬?”
薛阿姨本來就被薛蟠氣著了,現在正冇個主張,那裡經得住她鬨,皺了眉頭連話也說不出來,寶釵扶了薛阿姨淡淡道:“嫂子,現在還冇這事兒呢。你要還這麼鬨下去,身子養不好了,子嗣冇希冀了,說不得這二房還就真得娶了。你本身衡量著看吧。”
賈芹笑道:“方纔不曉得外頭來的到底是哪個,若曉得是薛大叔,我們還少這通事兒了。”說著號召一聲,就見簾子一掀,幾個極清俊的小尼姑走了出來,在那圍圈裡站定,一個就問:“爺們還聽剛纔那出?”
賈蓉一撇嘴:“希奇了,你把穩收的賊贓。”
喝了兩杯,賈蓉看一眼自窩在角落裡喝酒不斷的賈環,壓了聲問賈芹道:“那位如何也來這裡了?提及來還該關著讀書呢。”
賈芹也急了:“我真不曉得啊!哥哥,好哥哥,薔小子能有甚麼東西值當我替他諱飾的啊?當日我們給他臉,不也是看在大爺同哥哥的麵子上?我是有多胡塗,能幫了他來瞞你們!”
寶釵聽薛蟠這話不像,都懶得答他,薛蟠又道:“再說了,厲驚駭甚麼的。就要短長纔好呢。都跟香菱似的誠懇,一個看不住,來一個給她弄死一個,來兩個給她弄死一雙,我這是娶媳婦還是辦喪事呢!”
賈芹道:“那哪兒能呢,黃的白的,那裡臟了?再說了,要論起來,那位當日那麼得寵,手裡多少有點東西,還不都是給兒子攢的。”
賈蓉不由得想起前兩日來自家走動的尤三姐,也不曉得犯諱諱,雖冇用赤金的,上頭彩寶可一件很多。想來當年政老爺雖不如現在呆霸王這般手鬆,隻怕給的東西隻要更好的。遂點點頭道:“倒都便宜你小子了。”
薛蟠跳著遁藏,嘴裡還不忘回話:“那能一樣?表妹好歹還生了個大姐兒呢,也懷上過哥兒的。我們這個可好,娶返來冇倆月,就說是個不能生的。冇給她們退歸去就算刻薄了……”
薛阿姨這才撒了手,往椅子上一坐,不曉得該哭該笑。
薛阿姨一聽如此,隻當是個甚麼貪財的看上家資,說不得是給設的局也不必然,哪曉得薛蟠說出來倒是尤三姐,薛阿姨一聽差點冇暈疇昔。那姐妹倆的事兒賈府主子底下甚麼不說?薛家又夙來待主子親厚,天然都傳聞了。還當薛蟠尋個甚麼良家子來擔當香火呢,卻本來尋了這麼個同姐夫外甥不潔淨,上趕著想嫁柳湘蓮又讓人拒了的東西!一時嘴也抖了,不曉得說甚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