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兩日,禦使上章彈劾寧國府世襲三品威烈將軍賈珍“孝中聚眾打賭、酗酒狎妓並私藏強弩大弓”等事,中附都城各家後輩十數人供詞筆錄。言賈珍在為其父賈敬居喪期間,於家中開設賭局,誘引世家後輩前去作耍。每日殺豬宰羊,鼎烹鍋炙,喧鬨非常,全無半點哀慼之意。且於其內先引孌童伶人,後至娼妓姬妾,更以練習騎射為遮,聚眾豪賭,每局涉銀錢數可至數百上千兩,如此。
送到天子跟前的,另有賈珍積年來同四五兩位的來往。他雖分歧甄家一起,卻經了戴權等人與在老賢人跟前向來受寵的四五兩位走得極近。四五在南邊屯地屯糧,此中也很多他的手筆。
小尼姑肅著張小臉點點頭。
寧府家眷都押至都察院大牢,奴婢一一對冊收監,另有一隊禦算師盤點寧府財物財產。足對了五日,寧府的賬目纔算對清。天子又令內閣督撫共議寧府罪名。都察院同大理寺的鞠問供詞罪證俱全,通錄了成摺子報上來,天子明發百官,當中數條罪行明列無誤。
待計良的商線從南邊彙集齊了甄家的罪證,甄家被抄家問罪,多少四五二人的所作所為也浮上了水麵。天子直接拿到了老賢人跟前,老聖報酬了保住那兩人道命,超出甄貴太妃冊封了太後,甄家被連根拔起,四五二人麵上隻因用人不當受了一場怒斥,實則已經是兩隻半死的老虎了。
賈芹不明以是,亦不窮究。他這裡掙的就是個場子錢,至於旁人在這場子裡做甚麼買賣,他卻不管的。且有些事,曉得得越少越好,獵奇害死貓。
賈菖從速道:“我們奶奶可不曉得這事兒,我們也冇跟她提及過。”
這些事情卻不當說出去的,幸虧那麵上的罪惡也充足了。天子一行下旨寧國府抄家問罪,另一頭卻提腳去了鳳藻宮。也不坦白,把話都說了。元春本已有些耳聞,現在傳聞賈珍不但有不孝之罪,另有亂了人倫的大罪,那裡還會討情?隻立時跪下請罪。
薛蟠倒是高看了香菱了,這回討要香菱,不過是曉得裡頭動靜的人順勢佈局,摟草打兔子罷了。
賈母獨坐窗前,神思漸迷,一時隻覺如撐孤舟於亂濤間,淒惶無助之極。
賈薔一口飲儘了杯中酒,出了門往水月庵去了。見他也不往正門走,隻繞到背麵某處,翻了牆出來。走到一處偏僻的屋子邊上,四下檢察一番,纔去拍門。出來一個穿了僧袍的小尼姑,僧帽下卻暴露些頭髮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有木有記念當年喝茶吃點心的無聊光陰?~~~
寧府動靜如此之大,想要再瞞著賈母也不可了。賈赦賈政帶著邢王兩位夫人緩緩將事情說與賈母曉得。賈母閉目很久,感喟道:“我前一陣子就覺著內心不溫馨,倒是怕要出事的意義。現在倒是應上了……”
賈薔接過手裡,閉了閉眼睛沉聲道:“替我謝過二嬸子。”
這般荒淫行動,已屬十惡不赦,被牽出來的卻還不止如此。
薛蟠喝了一杯酒,才道:“她自來是個冇主張的,誰要她如何就如何。且她最聽寶釵同媽的話,這回又說是要換了我返來,她那裡會說半個不字!我隻恨阿誰縮頭烏龜,有本事佈局害爺,倒冇膽量出來了!下回犯到爺手裡,定不會讓他好過!”
公然過不得半日,那賈菖同賈菱都來了,見了賈薔各自見禮問好,坐下吃酒。也不見他們說甚麼閒事,臨走時候賈菖把個布包扔給賈薔,含混著說了句:“你自去說說看,成不成績看你本身本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