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府奴婢發賣,賴大師的還尋了鳳姐探聽這頭的意義。寧榮二府一枝同發,連著底下的奴婢們也相互間沾親帶故數不堪數。這回寧府遭了難,照理說那些流落出去的家仆們,榮府也不會坐視不睬。說不得拿筆銀子出來都買下,也免得底下人骨肉分離,也是榮府向來慈悲之行。
那丫頭忙著點頭道:“奶奶讓我來找二奶奶,說四女人在櫳翠庵鬨著要削髮呢,讓二奶奶好歹疇昔看看。”
王夫人忙道:“老太太,那焦大雖有功,到底還是個主子。莫非主子立了功,連主子的東西都該分他一半不成?冇這個事理。他還老誠懇實當差,主子天然也念著他的好,不會虐待了他去。可他實在不中使喚,莫非還要當祖宗供起來不成?當時候珍兒媳婦也同我說過幾次,那人實在也冇法用,倒不是錯待的事。”
可這回他們卻料錯了,賴大師的來問時,鳳姐道:“那府裡多少事不是問底下人問出來的?官府得了他們互助,總冇有難堪他們的事理,府裡倒不消插手了。”賴大師的聽了這話無話可答,隻好回家辦理銀子托人出麵贖買賴二一家子並旁的一些世交親朋。
等外頭傳話來道賈母小歇醒了,李紈又帶了賈蘭去見賈母同王夫人,兩人傳聞是跟著九王奉旨辦差。這個時候,自家後輩還能得親王重用,實在是件功德。天然都口上竭力一回,又叮嚀幾句保重身子等話。賈母還讓拿了塊刻著麒麟的脂玉佩出來給了賈蘭,完了又讓他去見賈政。
九王不由又噎一回,用心道:“如何說也是同宗本家的,如何冇見你問過一句?”
賈政聽他俄然提起焦大來,有些愣神,賈蘭看了眼自家祖父,緩緩道:“焦大的功績論起來倒好有一比?隻前些年不是被打發到莊子上病死了。”
賈蘭天然在名單中的,剛好現在他師伯同先生也在林如海那邊,這一去倒聚齊了。隻書院裡另有些稼穡上的嚕囌需去交代一回,都利索了,又往莊上去同師叔公彆過,去見了一回迎春,這纔回府裡見李紈去。
晚間人靜,又入珠界。現在那條煉心路她已可步至絕頂而無退轉。疇前很多拿腦筋去想想不明白的事,現在豁然開暢。這才曉得疇前媯柳說此界中念為底子之意。來不相迎,去不相送,念生念滅都現在朝浮雲,如此既無疇前,亦無今後,也無現在。要說疇前,需得有現在,要說今後,亦得有現在。而所謂現在,言及時早已非是現在。是言語思惟不能及處。
王夫人道:“嗐!這話是冇錯,可也冇聽太謹慎得要去官的!”
見賈蘭點頭,才略放下心來。一時也冇心機再同賈蘭說旁的了,便叮嚀他兩句外出謹慎,用心辦差等話,就讓他去了,本身則回身往裡頭尋賈母去。
她內心卻清楚,隻待踏上那蓮台,恐怕她在此界中就難做逗留了。境中以念為根,若能脫念而馭念,就如其間之神,天然不能再容於塵凡,說不得就該往彆處去了。現在,可還不是能走的時候。
天子點頭:“恰是有這上頭的事。林大人那邊監造海船,說是有個船隊返來講北邊有大塊地盤無人耕作,不知真假。也不曉得那塊甚麼氣候,能種甚麼東西,你疇昔同林大人商討著看。”
主仆兩個談笑著,平兒將王家剛送來的幾樣點心拿了幾塊裝了盒子拿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