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三姐忙站起家道:“那你們還躊躇甚麼,快尋出那人來,救大郎要緊啊!”
幺幺便把本身寄身香菱的話說了,又道:“現在我眼看著就快複原了,多承她收留我,正想回報一番。隻彆的都好說,她親孃因遭了這很多難,身子骨實在不好。我道行有限,冇甚麼體例,就想來求求主子,有冇有靈藥神藥甚麼的……另有她的神魂也不算有力,雖現在甜睡了養返來一些,到底還是弱,也想問問主子有冇有甚麼體例……”
這夏金桂一走,薛阿姨初時又氣又恨,過得兩日倒覺出平靜來,便也放下了。隻一心盼著薛蟠無事返來,好另娶一房賢妻。
倒是信王府遣人到祭,又有內工部新貴段家設了路祭靈棚,讓一眾看客內心又俄然活動了起來。那段家設靈棚,天然是因了鴛鴦的乾係。隻現在她也有了身子,來靈前哭了一回,因過於心傷,歸去後胎相就有些不穩,以後便隻好臥床療養。得知賈母出殯的日子,稟過婆婆後遣人在路邊設了祭棚。倒讓不知內幕的人多費了考慮。
正欲往櫳翠庵走,卻聽耳邊響起一聲“主子!”,一愣,還想抬腳,就聽又一聲“大王!”,從速四下尋看,就見一個穿了一身火紅的嬌俏丫頭正站在路邊一株大樹下,一皺眉,認了出來,輕聲喚道:“幺幺?”
出殯那日,雖各家皆儘到了禮數,卻遠不如當年賈敬喪事之盛,更比不得秦可卿當時候壓地銀山也似的氣勢。路祭靈棚也少了很多,倒不是情麵冷暖,實在是自內廷之事以來,舊勳權貴一係受創太重,多少人家都在年許間煙消雲散了。賈母輩分極高,現在這位老太君也去了,再比對一世人家舊年陣容和麪前風景,這哀慼之意倒更減輕了。
幸虧薛蝌過來了,又得了寶釵的指導,隻對他們道,若還如此在理取鬨,薛家就一張狀子告到承天府,列數夏金桂所犯七出之條,求官老爺做主休妻。夏家一聽這話,纔不得不消停了。
幺幺笑道:“回主子的話,我還冇完整複原,不過也差不離了。當時候主子同媯柳姐姐解了禁製,我四下逛的時候尋著了個可用的宿主,一時情急就附了上去。隻我當時候魂弱,不能離宿主太遠,想尋主子也冇法尋去。”
隻厥後又出了我姐姐他們家的事,又有大郎疇前的事被翻了出來,恰好另有香菱尋親夾在裡頭。我越揣摩越不對味,想想那人曾經在東府收支,又先把香菱帶走了,當日關押大郎時雖冇有對大郎如何,可東府聚賭的事還不是當時候從那群後輩嘴裡問出來的?
寶釵一拉薛阿姨,緩了神采對尤三姐道:“那小我既在外頭拋頭露麵,就不是個正角兒,背麵教唆之人又豈是能等閒靠近的?你速速歇了此心,現在家裡可再經不住出甚麼事了……”
寶釵苦笑點頭道:“雖初時不知,現在那裡還會不知?”
夏家過了兩日不知從那裡挖出來幾個“族人”,一同往薛家發兵問罪來。要提及來,當日夏老太太把夏金桂嫁給薛蟠,有一半是為了防著這些“族人”,怕他們謀奪產業。隻現在風水輪番轉,竟聯吳抗曹起來了,還真叫人生歎。
獨留幺幺在風中愁悶:“主子,這毛色是天生的……”
賈蘭也往廟裡祭拜了一回,隻他實在流不出眼淚來,滿心想的都是這事兒該算在誰頭上,如何討返來的事。等回到府裡,去見過賈政和王夫人,纔回了稻香村。現在鳳姐病得不能理事,李紈是冇腳蟹下檯麵,那裡另有著家的時候。兼之現在跟前服侍的也冇甚麼熟人了,賈蘭感覺無趣,便乾脆往園子裡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