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看了王夫人一眼,冷哼一聲道:“弟妹,疇前她在你們這裡,你到處護著,才護出了這很多事來。現在我這做婆婆的看不疇昔了,經驗經驗自家兒媳,你還攔在頭裡。曉得的說你是勸和,不曉得的隻當你這纔是教唆呢!”
旺兒家用力繃著抖個不斷的腿肚子,嘴裡疊聲承諾表忠。
旺兒家的從速點頭連連。
在外頭如何折騰也罷了,反正你另有依仗,我們也管不得你。隻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連自家相公都不放過!璉兒待你如何?你多少年了就生下個姐兒,我們說過甚麼冇有?好輕易娶個二房,你倒好,往東府裡去鬨不說,還把手都伸到衙門去了!
平兒皺眉道:“我想著他們是冇那麼大膽量來騙奶奶,可內心又老是不太結壯似的。”
鳳姐大驚,正要開口,就聽邢夫人一聲斷喝:“閉嘴!彆再我跟前花言巧語,有道是一日伉儷百日恩,你為著一點私心連自家相公都不肯放過,你的話我可不敢聽!你也休想再否定,哼,我這會兒敢這麼同你說,天然是有證據的!不怕奉告你,人證都是現成的!那張華現在就在外頭莊子上押著,你若還要犟嘴,隻把你那些親信陪房都拉出來,讓他認認人!”
待人走了,平兒問鳳姐道:“奶奶信她的話?”
邢夫人聽了這話俄然拍了下桌子,把一旁的王夫人都嚇了一跳,就聽她開口罵道:“好個刁婦、毒婦!你真當隻要不認這話,就冇人能何如得了你了?!”
王夫人稱病,外頭皆知現在賈府是大房掌家,隻不解如何疇前這大房的兒媳婦幫著二房管家時樣樣劃一,現在大房當家了反不如當日。府中仆人正心中不忿,天然逢問答三,把這賈赦佳耦在賈府裡頭的作為一一鼓吹了出去,更著了人笑。
旺兒家曉得旺兒當日放了張華父子,另編了個大話哄過鳳姐之事,方纔一下子冇撐住給跪下了,這時候一聽鳳姐這麼說話,她又是曉得鳳姐的性子的,那裡還敢認,從速道:“奶奶,那張華父子實在是死了的!再冇有錯!當日他們一個被人劫了財,另一個嚇死了,都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鳳姐似是疲累,又問了兩句旁的話,就讓她去了。
鳳姐不言不語了一會兒,才緩了聲道:“起來吧!我也是聽著了點風聲,內心不結壯,才問你一句。你們跟了我這很多年了,是我最倚重之人,想來也不會騙我的。”
彩霞還是一臉不明,隻看了鳳姐一會兒,俄然下了決計似的叩首道:“彩霞謝奶奶拯救之恩!”
這裡平兒見鳳姐頭髮狼藉,滿麵淚痕,便問豐兒。豐兒在外頭站著,也聽不真,隻曉得是邢夫人罵鳳姐甚麼,鳳姐才如此。
平兒忙讓了出去,彩霞卻道:“二奶奶可睡了冇有?我有要緊的事。”
邢夫人氣笑了道:“被騙?我是上了半輩子自家人的當了!”
唆令人往都察院告璉兒‘背旨滿親、孝中娶妻’、‘停妻另娶’,你這是要他的命啊!這是大師女兒做得出來的事?相公娶個二房,你就仗著孃家的勢要把相公往死裡逼,這是誰家的教養,誰家的端方?!”
旺兒家的麵色一僵,喃喃不知該如何答話,就聽鳳姐俄然問道:“我問你,那張華到底死冇死?!”
邢夫人嘲笑一聲,又問:“好,這一宗兒你不認也罷。我再問你一個,長安縣守備家的婚事,讓人給生生攪黃了,還白填陷出來兩條性命兒,這事兒你又知不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