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靜王早已慣了信王做派,隻淡淡道:“要說那通靈寶玉,微臣也曾見過幾次。”
蕊兒聽了沉默很久,才道:“成了,我就把老爺方纔這番話說給她去,到底她要如何,我是不勸的。”
賈府既要家資償債,天然也冇有留下通靈寶玉的事理。隻北靜王是曉得通靈寶玉之事的,便打著從裡頭贖買出來還給寶玉的主張,哪曉得看了物檔,卻遍尋不著此物。心下生疑,隻他權責隻在查抄賈府,賈府世人在大理寺之事卻非他可過問。
天子看他一眼,淡淡道:“你既想看,便令人去查一查,此物現在究竟在那邊。”
寶釵抹著眼淚道:“都甚麼時候了,你還談笑話。”
賈政聽了點頭,又歎道:“隻現在我也冇甚麼東西能夠賞她的了,倒是白讓她跟了我這一場。”
平兒內心大氣,隻這事兒提及來真是傷臉麵,又怕巧姐兒曉得了今後嫁了疇昔心有芥蒂不好相處,隻好都咽在本身肚裡。
寶釵道:“我那金鎖如何能同你的玉比?我那不過是和尚給的兩句吉利話兒,鏨在金器上的。一個金鎖冇了,今後有金了,再寫上也成。就算冇有金子,反正那兩句話總在的。你那是胎裡帶來的,世上隻那一件,旁的甚麼玉啊寶啊的再金貴,也比不來的。那幫子殺千刀的,真是甚麼都敢要,甚麼都敢貪!”
寶釵眼淚都要下來了,“那可如何是好?”
寶釵急道:“出來的時候冇還?”這話倒是多問了,便是她們出來的時候,疇前那些金飾簪環又哪有一件還返來的。
半今後蕊兒來回話,倒是金釧兒原話:“老爺讓你來同我說話,這意義也極清楚了的。究竟是你親我疏。現在我苦衷已了,竟不曉得究竟活個甚麼了。我妹子之前配了人,這會子已經在北邊莊子上了,我就去尋她去吧。你把我這話說給老爺就是。”
賈政覺著蕊兒這話也有些事理,遂一笑放過。他卻不想想,現在同賈家有牽涉來往的人家,又有多少還無缺無恙的,又有多少在這幾年內廷外朝的風波裡消逝無影的。那些家裡,自顧尚且不暇,誰還管得了誰來!
王仁一聽還要再等三年,不由大急,道:“你奶奶都已經被賈家休掉了,巧姐兒的娘論起來該是妹夫後娶的阿誰,那位不是在牢裡活得好好的?如何另有三年之說!”
信王心下一笑,麵上憂?道:“哎呀,我就虧在這嘴快上,原是個套讓我鑽的。”
賈政點頭不語。現在這身無分文之苦,倒是他這輩子未曾顛末的。
兩人又提及另一件事來,賈政道:“你可問過了?她如何說?”
天子問道:“那玉如何形狀?”
幾白天,誠王府、和生道、計家、李綺李紋幾家都遣了人來看望問好,鴛鴦更是坐了車親來了一趟,小紅、茜雪、媚人幾個也都攜夫帶子登門看望。世人相見,皆百感交集,一時哭一時勸,倒讓賈政極其感慨:“疇前與府裡交好的人家何止百戶,現在當官襲爵的隻作未見,反是疇前放出去的懷舊情如此。交誼仁德,公然不是靠讀書便能學得的……”
世人早換了家常衣裳,現在冇了爵位,皆是布衣身份,疇前的妝蟒緙絲之流是上不得身了,賈政更甚,連綢緞也不肯穿,隻穿身布麵棉袍子。寶玉同賈環見了也少不得跟從。
賈政哭笑不得:“這話我如何好問?”